還沒等他鞠躬的動作做下來,就對上了波本那雙冰冷的眼睛。
“——你隻對我鞠躬嗎?”
一切想說都話都噎在了喉嚨裡,高橋屏住呼吸,半天才吞了口唾沫下去。
等他再回過神來,波本已經走到了自動販賣機旁,買了一瓶飲料後又回到了病房裡。
高橋看見他拉開椅子泰斯卡身旁坐下,表情平靜地和泰斯卡說話。
……波本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高橋擦了擦額角的虛汗,心想自己是怎麼得罪了波本。
……是不是因為泰斯卡受了傷,自己表現得對他不太上心,讓波本作為同樣有代號的成員產生了同理心,所以想敲打一下自己?
還是說泰斯卡剛才對波本表達了自己的不滿,所以波本替他出頭……?
高橋想了下,自己否認了第二條。
——這種事怎麼可能呢?
自己一定是胡思亂想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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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出院的那天,輿水憐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能跳能跑,生龍活虎,現在讓他出去上演一場動作大片都沒有問題。
波本來找他,告訴他朗姆已經給他們安排了新工作。
朗姆表現得就像完全忘記了泰斯卡任務失敗的事,隻有波本知道,他收到的監視指令還沒有完全撤銷。
這次任務是對泰斯卡的“考察”。
如果泰斯卡還能保持他過往的“鋒利度”,朗姆也許會表現出“既往不咎”的態度——但也隻是表現得像是這樣,對這類多疑的上位者來說,信任從來都是稀有品。
“……這麼快嗎?”輿水憐還以為朗姆會晾他一陣子。
“最近有點人手不足。”波本說,“朗姆安排的基本都是暗殺任務……你沒問題嗎?”
輿水憐還以為波本在問他的身體狀況,他篤定地點了點頭:“我身體很好。”
降穀零:“……”看來泰斯卡沒理解他的意思,算了,也許這樣對他來說更好。
“我去辦個手續,你在門口等我一會兒。”他說。
輿水憐點了點頭,他走到一樓,正好遇到了熟人。
——是受傷而過來治療的基安蒂。
基安蒂在看到輿水憐時,先是“嘖”了一聲,然後走到他身旁,說道:“喂,打打傷你的是蘇格蘭吧?”
輿水憐:“……”隻能點頭了。
“放心,如果有機會,我會讓他嘗到同樣的痛苦的——”
說著,還做了個舉槍的動作。
輿水憐:“……”
生平頭一次碰到這種叫人進退兩難的……姑且算是好意的東西吧。
輿水憐不知如何作答,索性沉默了下來。他總不能真的對基安蒂說“好,謝謝你”吧。
基安蒂卻誤以為泰斯卡正在因自己任務失敗的事而氣餒。
“不用為了這點事就這麼沒精神吧……?”她說,“隻要上麵沒怪罪下來,多做幾個其他的任務就能補上了。”
說到這裡,基安蒂倒是想起來一件事。
“——對了,我聽說最近組織還挺缺人的,要是心裡過意不去的話,多接幾個工作就是啦。”
“缺人?”
“就是蘇格蘭威士忌那件事之後,朗姆大發脾氣,他和琴酒簡直要把組織掀個底朝天,將叛徒和有前科的家夥都抓出來。”
“……然後呢?”
“然後嘛,就真的抓到了幾個。”基安蒂沒所謂地說,“可惜我完全沒搶到人頭啊,一點功績都沒有。”
對她來說,這些都是敵人,是擁有血肉之軀的靶子而已。
輿水憐放在口袋裡手握拳稍微用力了些,他問:“……抓到了臥底嗎?”
“不。”基安蒂遺憾地說,“隻是些吃回扣太厲害而讓人不爽的家夥罷了,除了這些家夥外,還有幾個因為手腳不乾淨,泄露了情報,也被處理掉了。可惜啊,蘇格蘭逃跑後,其他的老鼠們也聽到了風聲,悄悄藏了起來吧。”
她伸了個懶腰,說道:“否則我就能親自給他們的腦袋開花了,真是可惜。”
基安蒂說了這麼多話後,已經習慣了泰斯卡每次隻給出一點平靜的反應了。
但是,反正她對泰斯卡討厭不起來,無所謂了。
“喂,泰斯卡。”
“……?”
基安蒂說:“你要是出院了,要不要一起做任務。科恩說帶上你也可以哦。”
輿水憐看向直白提議的女人。
……基安蒂是在邀請他?
沒等他回答,辦完手續的波本就從後方走了出來。
“——你的邀請他暫時沒法回應,泰斯卡接下來要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