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陣平在便利店的貨架前,對著排列整齊的煙盒掃過視線,尋找自己的目標。他單手插兜,大白天戴著一副墨鏡,高大的身材,一係列條件加在一起讓他周身纏繞著一種“不好惹”的氣場。
“——給我拿一下這個。”
“好的。”
店員轉過去拿東西時,他目光移向玻璃窗,看向門口。
那個混血少年還在便利店門前,隻不過已經將手中的煙滅掉扔進了垃圾桶裡,垂著頭正在玩手機。
這個年紀沒有在上學?
不會是逃課了吧?
逃課、抽煙、“時髦的打扮”,這些詞拚湊在一起,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叛逆期的青少年。
……青春啊。
“這是您的商品和找零。”店員的聲音將他的意識拉了回來。
鬆田陣平接過東西,將它們揣進口袋裡,手指觸碰到冰涼的打火機。他剛要朝著大門移步,又想起還有彆的東西要買,遂折返回來。
就在他拿著飲料要往收銀台結賬時,看見門口那個學大人的小鬼正被幾個來者不善的社會青年給圍住,其中一人更是勾肩搭背直接攔著他往旁邊小巷走去。
那小鬼仰起頭看了他們一圈,露出了“你們是什麼人”的表情,然後就被推搡著、被這群人圍著往旁邊去了。
看起來就像一隻被浪推著走的小舟。
……嘖。
鬆田陣平將飲料放到一旁。
“那個,您還要這件商品嗎……”收銀員看著大步離去的男人,忙喊道。
他揮了揮手,頭也沒回地拋下一句——
“等會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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輿水憐放棄了自找苦吃的行為,他將煙滅掉,明白了這件事並不合適他。
可是這真奇怪啊……貝爾摩德、琴酒、還有萊伊,不都在抽煙嗎?難道是他買的類型不對嗎?
輿水憐盯著萬寶路的煙盒看了幾秒,覺得還是不給自己添加新煩惱了。
本來是想緩解心情的,沒想到一點作用都沒有。
口袋裡的手機在這時候振動了一下,輿水憐打開手機,看到了來自貝爾摩德的消息。
【V:那條choker果然很合適你,要是能看到你現在的模樣就好了,隻看照片還是不太夠啊~xxx】
……“xxx”又是什麼意思?
幾秒後,貝爾摩德又傳來一條消息:
【V:你最近和港口Mafia的人接觸過嗎?港口Mafia的BOSS很器重的一位年輕人,正在打聽泰斯卡的消息。】
貝爾摩德隻說到這裡,輿水憐明白她是要自己提防。
【T:謝謝。】
港口Mafia的人為什麼會找他……輿水憐後知後覺地想起在喬治的宅子裡遇到的那位赭色頭發的年輕人。
是他嗎?
不過,現在想這些也沒什麼用……
他現在感覺口腔裡一股散不去的煙味兒,這餘味讓他感覺有點惡心,正當輿水憐想著要不要去便利店裡買杯飲料時,一窩嬉笑打鬨的青年人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為首的剃了個平頭,初冬的日子裡還穿著露手臂的衣服,手臂上的刺青隨著他的動作一晃一晃。
輿水憐往後退了一步,靠在欄杆上,算是給這波人讓路。
……買完飲料就回去吧,出來也有一小會兒了,要是波本起床了看到他不在一定會擔心的。
“——喂,小子。”
三人組裡的花臂青年沒有直走,而是徑直走到他跟前來,他直接一手搭在了輿水憐的肩上,然後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比著搓了搓。
“哥哥們正好缺點錢花……”
輿水憐:“……?”跟我說這個乾什麼?
這種人是不是叫做自來熟?
如果輿水憐經曆過正常的社交文化和校園文化,大概能立刻理解這幾個人要做什麼。
花臂青年:“不懂嗎?意思是讓你給點錢我們花啊。”
說完,他還在輿水憐胸前拍了拍。
他的兩個小跟班見輿水憐一言不發,還以為是被嚇到了,索性跟著起哄:
“——小弟,看你一身名牌,應該很有錢吧?”
“就是就是,接濟一下我們啦,給點零花錢我們用用。”
說著,還有人要伸手去他口袋裡掏錢包。
輿水憐反手將那人的手一抓,都這個時候了,他當然明白這群人意圖不軌是想敲詐勒索了,他本來下意識地想要用力捏住這人的手腕,或者直接反手將他摔在地上。
但他抬頭時看見這邊正在攝像頭的範圍內,就這麼直接動手,會不會太高調了?
……這群人應該也不會直接在攝像頭底下動手,他想。他們如果經常乾這種事,肯定是早就摸清了附近哪裡有攝像頭的死角,這麼想著,輿水憐放開了手。
那社會青年本來被他抓著手已經有些不爽了,但被大哥一個眼神威脅,隻好忍住了怒意,一甩手將自己的手從輿水憐這邊抽走。
他用膝蓋拱了輿水憐一下,“不識好歹,跟過來——”
輿水憐安靜地被他們圍在中間,朝著旁邊的小巷深處走去。
跟著他們去攝像頭死角,然後揍他們一頓好了,他想。
還沒出去幾步,就聽見後麵傳來一道散漫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喂,你們幾個有手有腳的大人不去工作,跑來敲詐一個小孩,未免太難看了吧?”
輿水憐也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剛才走近便利店那個一頭卷發戴墨鏡的青年站在這裡。
這是……在幫他解圍嗎?
等等,這個人看起來好像有點熟悉。
花臂青年轉過身瞪著他,說道:“我們隻是看這個小弟弟身上都是名牌,錢估計也用不完,想幫他花點錢而已。”
說完,還拍了拍輿水憐的肩。
輿水憐:“……”事情怎麼忽然變得這麼麻煩了。
另外兩個小弟也不甘示弱的輸出:
“哈……哪來的多管閒事的家夥……這關你什麼事?大叔,在這裡裝什麼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