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又不是警察——”
“不,誰是大叔啊?”鬆田陣平摘下墨鏡,看著這群遊手好閒的社會青年,惡趣味驟起,“還有,沒準我還真是警察呢。”
其中一個還真被唬住了,小聲嘀咕了句:“真是警察啊?”
他這沒出息的樣子直接把同伴弄得火氣上來了,“這家夥肯定是在說謊啊,你彆連這種謊話都信啊,呆子!”
“不。”一道冷淡的聲音打斷了他們,是被圍在中間一直沒說話的輿水憐,“他是警察。”
就這麼一會兒照麵,再加上他摘下了墨鏡,輿水憐已經確定了他的身份——鬆田陣平。
鬆田陣平看著被圍在中間,鎮定自若的金發少年。
這時候倒是看不出來方才那被煙嗆著的狼狽樣了,他想。
……不過,這小鬼怎麼這麼篤定說自己是警察?
花臂青年手收了回來,“哈——?喂,你們是熟人?”
“不,今天是第一次見。”輿水憐坦誠道。
花臂青年眉毛都要跳起來了,他陡然拔高聲音道:“哈?那你怎麼這麼肯定他是警察?”
輿水憐:“……隻是感覺他是。”
他總不能說因為自己看過漫畫和論壇吧?
花臂青年被他的回答噎住,“……”
這人搞什麼東西,弄得他情緒都接不上了,還得重新醞釀敲詐的情緒。
鬆田陣平輕笑一聲——他倒是覺得這小鬼挺好玩的。
不過,他也懶得和這群小混混周旋,直接道:“——不管我是不是警察,我都已經報警了,你們確定還要留在這裡?”
聽到報警,花臂青年“嘁”了一聲,放開了打在輿水憐肩膀上的手,後者感覺到肩膀一輕。
他睨了輿水憐一眼,放狠話道:“……今天就饒過你,彆再讓我看到你。”
“錯了吧。”鬆田陣平糾正道:“是彆再讓我看到你們才對。”
看著那群人心有不甘地離開,鬆田陣平對著站在一旁的輿水憐問道:
“——喂,你沒事吧?”
“我沒事。”
“……嘛,你最近還是彆往這邊走了。那種小混混報複心很強,碰上他們不會有好事的。”鬆田陣平給出了善意的提醒,見少年朝他頷首,他心想——什麼嘛,這不是挺乖的嗎?
這種小鬼怎麼會跑到便利店門口學抽煙?
和家裡鬨彆扭了嗎?
等等……
鬆田陣平神色古怪地看著他,“……你到能買煙的年紀了嗎?”
說完,他又覺得這是句廢話。
這孩子肯定是在這邊便利店買的煙,店員既然把煙銷售給他,應該是確定過他的年齡的。
……那就是二十歲。
麵前的少年遲疑了兩秒,然後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鬆田陣平:“……”不,肯定有問題,不然乾嘛要猶豫?
年齡這種事,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還需要思考什麼嗎?
……算了,和他沒關係。
少年那雙藍眼睛不偏不倚地注視著他,似乎是察覺到了他要走,上前幾步說道:“謝謝。”
職業原因,鬆田陣平聽這兩個字的機會遠勝於彆人,甚至經常是帶著絕地逢生後強烈感激之情的那種“謝謝”。
所以這會他倒是沒什麼特彆的感覺,應了句:“不用謝。”
然後,就見那小鬼從口袋裡取出一包拆封的萬寶路,和一個打火機,遞了過來。
“我看到你在買煙。”他說,“這個也給你。”
鬆田陣平:“……”
哪有人會把自己開封過的煙送給彆人的??
這小鬼家裡人都怎麼教他的?!
他雖然對時尚不那麼了解,但聽剛才那幫混混的話,也明白這小鬼穿的一身都是名牌。
一身名牌、初冬的早晨穿這麼少跑來便利店買煙的小鬼……不會是和家裡鬨了彆扭的、有錢人家的小孩吧?
得出這個結論後,鬆田陣平自己都笑了——他從沒覺得自己還有編排八點檔的能力。
可能是少年的表情太過真摯,鬆田陣平還是將那包煙接了過來,隨手揣進口袋裡。
“……算了,我走了。你也早點回去,彆讓家裡人擔心。”
鬆田陣平沒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要是這種瑣碎的小事都要記,那每天的記憶要多出多少不必要的內容?
鬆田陣平回到便利店,將剛才放置在一旁的飲料重新拿去結賬,他餘光看向門外——見到這條街另一側一個戴著帽子的人走了過來,他徑直走向了那個小鬼。
哇,不會又是來敲詐勒索的吧?
正好他結完賬,朝著自動門走去。
自動門拉開——
他正好聽見那小鬼對來人說:“——你怎麼來了?”
“醒來後看到憐你留下的便簽,但是一直沒等到你回來,就來找你了——是發生什麼事耽擱了嗎?”
“透?我沒事……稍微發生了一點狀況,有人幫了我。”
什麼啊,是認識的人麼?
鬆田陣平正打算離開,餘光卻看到來人的側臉。
那張熟悉的臉,讓他早晨最後一絲殘餘的困倦也在這一刻徹底消失。
這一刻,對方也看到了他。
還真是那張臉……
他旁邊那少年剛剛喊他什麼?
“透”?
是假名嗎?這家夥在乾嘛啊!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此時鬆田陣平腦子裡躥出一個滑稽的、非常狗血電視劇的想法。
……他這位忽然消失的同學,難道是去給有錢人家的小鬼做“保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