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讓他再睡一會兒吧,他想。
輿水憐想著,打開了論壇,想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有效信息能夠使用。
置頂的漫畫已經更新到了最新內容——標題是:異國篇。
【新篇章嗎……話說這次是透子的專場麼?異國工作帶薪旅遊,結果忽然卷入神秘事件,這什麼動作大片的開場啊,我以為這種劇情一般都在劇場版呢,這叫異國逃亡,亡命天涯?】
輿水憐:……如果再找不到破局的辦法,他就真的要和降穀零來一段異國逃亡,亡命天涯之旅了。
他倒是沒所謂,本來就是孤身一人闖蕩。
可降穀零怎麼說也是日本公安,總不能讓他跟著自己像個通緝犯一樣滿世界跑路吧?
【有內味兒了,賭場那段打戲我覺得如果做成動畫應該效果會非常好。不過有誰來濤一濤凶手是誰?難道真的是波爾多?】
【不是三選一嗎?從新出現的那位沒露臉的教父的角度,他選出來的三個嫌疑人分彆是:波爾多、諾曼的保鏢之一和逃跑的透子和憐醬。】
【恭喜憐醬,喜提三選一豪華套餐啊。】
這裡往下翻,很多都是些沒什麼用的信息,輿水憐飛快跳頁,看看有沒有自己不知道的新情報。直到看到諾曼先生將自己的消息發給了彆人,然後彭格列的首領開始討論起自己的身世。
他看到他們拿出的那張合照——左邊是位高大的成年男人,右邊,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麵貌的女人正微笑著。
……就像是在對屏幕外的自己微笑一樣。
……媽媽?
啊,和夢裡夢到的身影完全匹配上了,這一刻,沒什麼好質疑的,這個人就是泰斯卡的生母。
如果他麵前有鏡子,一定在鏡中能看見此刻自己眼中積累著的那誠懇的祈望。
就像在他靜水般平靜的心中攪出的水花,每一絲心情都朝著四周散躍。
明明這是泰斯卡的母親。
他想,為什麼我會有這種感覺呢?
他還想知道,菲莉女士現在還活著嗎?她在哪裡?
她知道自己的兒子在哪裡,在做什麼嗎?
他們當時為什麼會分開……
無數的問題這一刻就像禮花一樣噴濺而出,找不著頭緒。
意大利就像一個巨大的混合罐頭,他一步入其中,就嘗到了各種各樣的新奇體驗。
他在意大利停留的時間越長,劇情推進得越深入,他感覺自己解鎖的東西就越來越多。
就像他以前拿的是一個不完整的劇本,如今這個劇本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填補上。
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輿水憐拍了拍臉頰,用冰涼的手讓自己冷靜下來,將這些“不重要”的問題拋之腦後,開始繼續翻看漫畫。
這裡,漫畫終於轉入了波爾多視角!
輿水憐睜大眼睛,讓自己仔仔細細地去看每一個對話框裡的字。
波爾多正在會場的走廊裡,獨自一人抽煙。
過往的人同他打招呼時,他也是一副為諾曼先生遇襲一事感到非常悲傷,並且希望能立刻抓到凶手將他們繩之以法的堅決態度。
然而人們離去後,再度陷入獨處的波爾多,背後則是密密麻麻的心理活動和場景回放。
波爾多當然沒有臟自己的手,而是讓諾曼身邊的一位保鏢出手,這位保鏢欠下了巨額賭債,他偷偷挪用過諾曼的一些資金,本來就心裡有鬼。
不僅如此,波爾多還讓他的女兒染上了毒癮,用的就是自己新研發的那種毒品,並且表示自己有辦法能讓他女兒從毒癮中解脫,隻要他替自己辦事,事情如果成功後,還會付給他一大筆尾款。
絕望之人自然是對什麼都相信,或者說,不相信也沒有辦法。
這裡,路過的人閒聊了一句,提到“那兩個逃跑的人還沒被抓到嗎?”“沒有,但是彭格列已經派人去抓他們了。”
波爾多的心理活動再次變化,這次則是轉到了輿水憐這邊。
他早就和其他家族勾結上了,想在羅馬大力推廣他研製出的新型毒品,偏偏組織這個時候派人過來,想必是已經猜到了他的行為,想看看他能不能處理好這樁事。
至於組織為什麼會知道?
因為在此之前,有個替他研製毒品的研究員良心不安,將這件事偷偷上報給了組織,還想辦法弄到了他的交易賬本。
還好在他將賬本傳給組織之前,自己就將他滅口了。
組織也許不會追究他販毒,隻要有利可圖就行。
……但組織看到他吸了那麼多血,未必不會有殺了他然後找人取而代之的想法。
好在賬本已經被他藏了起來,藏在了一個絕對安全的位置。
……怎麼可能會有人想到那個位置?哪怕是那個研究員那些想要替他鳴不平的朋友,也不會發現的。
這是他對那個破壞自己好事的假清高最好的嘲諷!
並且附上了臉色陰沉,還有小人得誌般的反派笑容。
【好的,我們都知道賬本在哪裡了。】
【我也知道了,雖然知道是他的心理活動,但是在讀者看來簡直是大聲密謀哈哈哈哈哈哈。】
【謝謝你,反派。】
輿水憐:“……”謝謝你,我也知道了。
就像是應了他這句話,降穀零真的也起了。
他看到身旁的輿水憐睜著眼睛坐起身,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起來。
“怎麼了?”降穀零敏銳地感覺到輿水憐似乎有話要說。
輿水憐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思忖著要不要說出來。
其實他覺得自己一個人也能去完成這項壯舉,未必要降穀零跟著他一同赴險。
但就這麼瞞著對方,和欺騙行為也沒什麼兩樣。
他說:“——我現在要去找一個能扳倒波爾多的東西,但我不能保證一定能成功。”
就像降穀零說的,他們摧毀了波爾多,但無法給組織提供一個更好的利益方案,這就不是最優解,但這項工作卻又不能不做。
降穀零問:“信息來源……你認為可靠嗎?”
“可靠。”輿水憐說,“但我沒法解釋。”
所以他又說:“……其實我一個人去也沒關係,因為不那麼危險。我隻是認為應該告訴你一聲我去做什麼了。”
降穀零想:在這種天羅地網之下,不會有不存在危險的場合。
“但是,出於禮貌我還是問一下,你要和我一起去嗎?當然,我覺得你可以再想想……”
降穀零猜到他那個無法解釋的信息來源是什麼了,大概就是他的夢。
他們早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現在也不會有更好的破局辦法。
他還有什麼需要猶豫的嗎?
“不了,我選擇相信你。”降穀零說,“如果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
他說:“我隨你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