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綱吉坐在椅子上,圍著他的足足有十來號人,除開彭格列的人之外,還有諾曼的手下和今天“同樣有重大嫌疑”的波爾多。
“麻煩大家在此稍作等候。”
教父先生不怒自威,他溫柔的嗓音並不對他的威嚴造成任何影響。
波爾多假惺惺地蹙起眉來,“您是找到了殺害諾曼先生的凶手嗎?”
沢田綱吉:“諾曼先生目前還未脫離危險,但也並未確認死亡,波爾多先生的用詞可以修改一下。”
這番話算是對波爾多的敲打。
波爾多自知失言,忙道:“我隻是關心事情的進展,抱歉,是我措辭不當。”
“沒關係。”沢田綱吉說,“接下來,我們會按照黑手黨的規矩,對動手的人進行審判。“
說完,他便沒了下文。
其餘人小聲議論會是誰,沢田綱吉隻是微笑,並不乾預。
其間,真正動手殺害諾曼的中年保鏢幾次想看向波爾多,都忍住了。
……這家夥不是說了會替自己作掩護的嗎?!
那兩個逃跑的人不還沒抓到嗎?怎麼就忽然把自己帶過來了?
他心裡沒底得很,但又怕自己眼神亂瞟而壞了事,隻能死死忍住。
沢田綱吉:“——等到另外兩位客人到來,今日的審判才會開始。”
波爾多注意到他用的詞是“客人”,而不是“嫌疑者”。
……他緊張地想用力握拳,但克製住了。
沒關係,隻要他的人先一步解決掉組織派來的兩人。
不就死無對證了嗎?
如果實在瞞不過……他還能將動手的保鏢交出去。
為了女兒,那個保鏢隻能打落牙齒肚裡吞,乖乖做這個替死鬼。
=
“……所以,這就是你說的藏有能扳倒波爾多重要證據的地方嗎?”
現在太陽還未升起,他們就來到了墓地,站在一座碑前。碑上還寫著“願英雄永垂不朽”的碑文,離奇的是——碑上卻沒有死者的姓名。
輿水憐卻是一副“沒錯就是這個”的篤定表情,他蹲下來就想嘗試將墓碑下方打開。
“沒錯。”輿水憐說,“我確認過了,就是這裡。”
他麵前還開著論壇裡的漫畫界麵,對比了附近的環境和碑文的內容,確定了就是這個碑。
降穀零看著麵前麵前的這座墓碑,猜到了輿水憐的接下來要做什麼。
……他覺得自己的職業生涯裡程碑又要增添新的裡程了。
千裡迢迢跑到異國去挖掘死者的墳墓,這是什麼偵探片行為啊?他在心裡吐槽道。
“我們要把這個推開。”輿水憐的手按在前麵那塊方形石頭上,“這個倒是不太重。”他評價道。
已經發話過讓輿水憐“隨意使用自己”的降穀零自然是配合的蹲下身來,和他一起推開這塊石板。
石板推動時會發出摩擦的震響,二人對視一眼,一齊將動作放輕了——進來時守墓人不在,要是此時將他引來了反而不好。
天色將白,他們偷偷摸摸地縮在黑夜的最後一抹陰翳裡,兩人都竭儘全力控製著身體的肌肉發力,讓自己的動作不要太誇張,避免發出任何聲響。
將石板挪開地瞬間,降穀零眼疾手快的用腳在下麵墊了一下,沒讓石板直接觸地。
輿水憐則是長籲了一口氣,耳朵都有些發紅。
好消息,裡麵確實有一口棺材——輿水憐抬頭看了眼論壇,他要再次感謝波爾多,居然將那口棺材的圖片也在腦海中回憶出來了,雖然棺材大多差不多就是了。
降穀零發現了他的異常,問道:“你在看什麼?”他抬頭看去,除了濃雲密布的天空外什麼也沒看到。
輿水憐眨了眨眼,低下頭小聲道:“……神諭?”
表情無辜得能寫在聖書上。
他這神神秘秘的模樣讓降穀零回想起少年說自己會做一些離奇的夢,那些夢指引著他……降穀零看了眼靜靜躺著的黑色棺材,思考著這次是否他的預言也會應驗。
降穀零這一刻想了不少東西:比如說輿水憐是不是真的擁有什麼特殊能力,這個特殊能力如果存在,會不會對他未來的人生造成什麼影響?
憐有想過脫離組織嗎?
如果他擁有這種能力被組織的人所知曉,他脫離組織的難度就會直線上升。
但這個能力如果暴露給官方,也許會被保護起來……可也難以逃脫受限製的命運,能力越強,也許他的自由就會被約束得越厲害。
他知道這個國家有針對特殊人群設立的機構……萬幸的是,憐看起來不是擁有危害性強的能力的人,否則等待他的不過是從一個牢籠去往另一個牢籠。
“你有把你的能力告訴過其他人嗎?”降穀零問。
“沒有。”輿水憐肯定的說,“隻有你知道。”
降穀零沉默了一秒。
接著,他語重心長地囑咐道:“……暫時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憐。”
“好。”輿水憐答應得很爽快,畢竟他又不是真的有預知夢的能力,隻是胡謅來給自己圓謊的。
接下來就是打開棺木了。
壞消息是棺木被封死了,釘子紮得很牢固,降穀零試著抬了下,紋絲不動。
他收回指甲已經有些發疼的手,不太樂觀的表情搖了搖頭,“封得很死,不借用工具很難打開。”
“好消息……”輿水憐走到旁邊的樹下,正好有一把斧子,“這裡有我們的救星。”
他想,這就是天無絕人之路吧。
輿水憐朝著斧子看了一眼,馬上有了決斷,他拿起那柄斧子,“我來把棺材劈開好了。”
他得出結論的過程過於絲滑,降穀零都滯住了半秒。
……憐對於劈棺材這件事還真是毫無心理負擔啊。
嗯……某種意義上很有他的作風。
降穀零試圖從他手中接過那柄斧子,自己來完成這個工作。
“我來吧,提供線索的是你,接下來該我出力了。”
然而輿水憐後退了一步,像護食一樣將斧子牢牢握在手中,並不打算給他。
“不行。”他說,“我來就好,你不要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