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之前係統還吐槽過他做任務完全不積極這件事……
反正最近也是個小假期,要不要嘗試一下做做看?
係統說過,配角是和這個世界有羈絆的,他們擁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喜怒哀樂,生活的點點滴滴也都是充滿了人性化的細節……
輿水憐看著任務麵板上的:幫本田爺爺找到丟失的小貓、在紅綠燈扶老奶奶過馬路、幫書店老板跑腿……
如果他玩過MM網遊,就知道這些任務看起來和那些跑腿的支線沒什麼區彆。
算了,這種事順手再做吧。
他從床上坐起來,打算看看電視上在播什麼,剛一起身,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貝爾摩德。
“……喂?”
“晚上好,你已經回日本了嗎?”
輿水憐這才發現自己好久沒聽到過貝爾摩德的聲音了,“晚上好,貝爾摩德。”
“稍微有些事要和你說——下周雪莉會去皮斯科那裡呆上幾天,由你負責她的安全工作,沒問題吧?”
“……好,不過為什麼是我?”
“上次你不是做得很好嗎?”
“可是我覺得……雪莉可能不太想看見我。”
電話那頭,貝爾摩德輕笑出聲:“怎麼了?鬨矛盾了?”
輿水憐剛想開口,就發現貝爾摩德這句話中存在一個假設——她似乎默認了自己和雪莉曾經有過還不錯的關係。
已知貝爾摩德討厭雪莉。
她……會介意嗎?
“在想什麼?”貝爾摩德猜透了他的猶豫,問道:“是在想雪莉的事嗎?放心,我還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遷怒你,難道在泰斯卡看來,我是這樣的人嗎?”
“不是。”輿水憐說,“……貝爾摩德對我一直很好。”
貝爾摩德沒有立刻接話,她聲音低下來幾分:“……即使是對你做過那麼多過分的事?”
輿水憐回答得很果斷:“那些並不是貝爾摩德自己想做的吧。”
這種事……他分得清啊。
電話那頭,貝爾摩德沒講話。
語言這種東西是連接關係的樞紐,貝爾摩德不說話,輿水憐就不知道她的想法,此時他也看不見她的表情。
這讓他猛地有些不安,試圖讓他們的對話繼續下去。
輿水憐還聽到了一點水聲,他問:“貝爾摩德,你在洗澡嗎?”
“是哦——”
貝爾摩德婉轉地聲音自聽筒裡傳來,就像是為了證明這件事,她還故意用手掬起一捧水來,任由其慢慢流淌下,將水聲傳了過來。
“最近感覺很難入睡,泡個熱水澡、然後喝上一點酒說不定有用呢。”
輿水憐不會接話,他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貝爾摩德,他乾巴巴地說了一聲:“這樣啊。”
說完,他自己有有點後悔,絞儘腦汁擠出來一句:“……最近天氣好冷,貝爾摩德,你要注意不要生病。”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你也是。”
貝爾摩德對他的反應也許有一部分在預料之中,還有一部分不是。
她最後主動掛斷了電話,那之前說道:“那就說到這裡了,我隻是來傳遞一下任務,順便確定一下你是否平安,既然傳達到了,那就沒什麼彆的要說的了。”
“……對了,我這邊可能還有個活動需要你出席,晚點我再通知你。”
“好的,晚安,貝爾摩德。”
電話掛斷後,輿水憐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他總覺得貝爾摩德是在借著任務的由頭問他是否平安,否則她直接發消息過來也是一樣的。
……他有時候會覺得,貝爾摩德和自己有那麼一點點像長輩和小輩,比如……母子?
下一秒,這個念頭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那可是貝爾摩德!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你好自作多情啊,憐。”輿水憐把自己的頭埋進枕頭裡,狠狠蹭了幾下。
而且,他明明有自己的“生母”。
菲莉女士會想要見他嗎……一想到這件事,他沒來由的感到了害怕。
對方不想見他的可能性更大,他想。
要是找到對方,他想用能夠不打擾對方的方式,將杜爾的遺言傳遞給她,自己就不去見她了。
冷靜下來後,他趴在枕頭上,看著床頭櫃上擺放著的貝爾摩德送給他的那個choker。
接著,他掏出手機開始搜索“治療失眠的辦法”、“如何提升睡眠質量”、整理了答案後,他打開了郵箱界麵,看著貝爾摩德的名字。
猶豫再三後,還是選擇按下了發送鍵。
他維持這個這個姿勢,一不小心就睡了過去。
=
半夜裡,走廊上忽然傳來大吵大叫的聲音。
輿水憐睡眠本來就淺,加上多年組織生涯留下的肉/體記憶,他立刻就蘇醒了過來,穿了鞋跑到房間門口,從貓眼往外看。
那是一位鞋子都跑掉了的年輕女性,她正在瘋狂地敲打著每個房間的門。
“——救命!救命!”
“有人要殺我!!求求你們開開門!救命!救命——”
“啊啊啊,有沒有人報警,救命啊——”
貓眼的視角有限,輿水憐隻能看到這女人的身影,但並未看到她口中要殺她的人。輿水憐稍微將門打開一條小縫,就看到走廊兩側儘頭一邊站著個男子,其中一人手裡還拿著把□□。
那女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姣好的臉上已經看不出美貌了,隻剩下驚恐和崩潰。
“救命!救命!!!”
那個男人立刻就跑上前去,拿著刀對她揮舞了起來。
但他動作毫無章法,就像是發了瘋似的在宣泄。
——再沒人出手幫忙,這位女性今天真的會死在這裡。
輿水憐拉開防盜鎖,就這麼衝了上去。
他一把將那女性扯到身後,對她喊道:“你先離開這裡,然後報警!”
“好!謝謝你!你注意安全!”
這麼近看,他才發現對方的麵龐有些眼熟。
雖然做了些偽裝,但輿水憐還是看出來了——這不就是剛才電視上說正被狂熱粉絲騷擾的女歌手池沼月子女士嗎?
然而聽到聲音後出來的人不止他一個,鬆田陣平也從房間裡探出頭來。
在見到走廊上的混戰後,這位病人也加入了其中。
“少管閒事!給我讓開——”
持刀的那位眼睛都紅了,就這麼舉著刀衝了上來。
輿水憐跟本不怵,他反手就將對方的刀奪下扔到了遠處,沒了刀,那人先是一愣,然後舉著雙手就要往他身上按。
鬆田陣平從後方把他扯開,那人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你、你們多管閒事乾什麼……”
“喂,那女人報警了!”另一人眼看不對,拉著同伴就想跑。
鬆田陣平怎麼可能讓兩個當眾傷人、殺人未遂的家夥跑路。
憑他們的身手,很快就製服了這兩個“狂熱粉絲”。
鬆田陣平看著輿水憐製服這兩位嫌疑犯時動作無比熟練,一看就是有功底的,而且下手時候的動作非常的狠。
行動風格比起街邊混混,更像是亡命之徒。
“把他們綁到我房間裡去。”鬆田陣平說。
輿水憐點點頭。
“麻煩找酒店的工作人員問一下有沒有繩子。”輿水憐對一旁驚魂甫定的池沼月子說。
後者回過身來,忙點了點頭,去找酒店方幫忙了。
酒店的經理也專程趕了過來,對他們千恩萬謝——他也認出了那位女性是女歌手池沼月子,萬一對方真的死在酒店裡,他們這酒店算是完蛋了。
他還做主給三人都送了一周的早餐券作為補償。
這兩個嫌疑犯就暫時被關進了鬆田的房間裡。
拿到繩子後,他們將這兩個犯人五花大綁,等待警察上門將他們帶走。
輿水憐估算著時間,借口離開:“我先離開一下,和我家裡人報個平安。”
他不太想和警察正麵碰上。
鬆田陣平看了他一眼,輿水憐感覺對方可能已經猜到了他的心思。
但他沒說什麼。
之後,輿水憐一直在貓眼裡關注著對方房間的情況,在看到警察將犯人都送走後,正打算繼續睡回籠覺,就看見守在房門口的鬆田陣平就這麼靠著門框歪倒了下去。
……然後閉上了眼睛。
因為他正在門框位置,房間的門也無法自動關合。
他要是不醒,但凡路過的人都能看到他這幅模樣。
……警察應該已經走了吧?
輿水憐歎了口氣,打開自己的房門,走到鬆田陣平身旁,將這個比自己還要高一大截的男人搭在自己肩頭,然後把他扶到了床上。
他身上很燙,可他不是吃過退燒藥了嗎?
輿水憐看了眼房間裡——空的,什麼都沒有。
沒有藥。
也沒有拆過杯子喝水。
……這人根本沒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