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水憐用自己的想法推測了一下:鬆田陣平搞不好身上根本沒帶藥。
至於他為什麼要對降穀零撒謊……可能是他不希望降穀零去給他買藥。
鬆田陣平應該猜到了降穀零正在執行某種危險的秘密任務,於是他用自己的方式來保護這位友人。
輿水憐看著躺倒在床上的卷發男人,思考兩秒後,他去盥洗室打濕了一條毛巾,然後蓋到了鬆田陣平的額頭上。
“好燙……”他下意識道。
發燒會不會把腦子燒壞啊……?
零的朋友萬一被燒成笨蛋怎麼辦?
輿水憐愁了起來,他知道自己應該去給鬆田陣平買退燒藥,這種情況不吃藥肯定不行,但這裡是酒店,一旦他離開房間就沒法再回來了,如果鬆田陣平就這麼睡過去了,那他買來的退燒藥也送不進去。
怎麼辦?
就在這時,鬆田陣平緩緩睜開了眼睛,他感覺額頭上有什麼涼涼的東西,接著,就看到旁邊憂心忡忡地看著他的輿水憐。
他聲音很弱,但說出來的話倒是一點也不弱,“……小鬼,你還沒走啊?”
輿水憐見他醒來,忙說:“你還能撐住嗎?我去買退燒藥,你先彆睡過去。”
鬆田陣平雖然沒什麼力氣,但他的直覺能力可沒有退化:“——對隻見過幾麵的人這麼熱心?”
輿水憐愣了愣,但他感覺鬆田陣平這句話不是惡意也不是調侃——更像是再指出某種漏洞。
不等他想,鬆田陣平又說:“把我的錢包拿過來。”
輿水憐看向他掛在一旁的西裝外套,上麵還是濕的,靠近幾步還能聞到啤酒味,忽然聞到這味道他還打了個噴嚏。
他下意識扭頭,就看到鬆田陣平一副“你在病人麵前打噴嚏是要怎麼樣啊”的表情。
輿水憐:“……”
他默默地將鬆田陣平的錢包從他外套裡取了出來遞了過去,男人撐著身子從床上爬起來,靠在床頭,從裡麵掏出幾張鈔票來。
“……多的都是你的跑腿費。”
“不,我不需要……”
鬆田陣平打斷他:“這個理由先湊活用吧。”
輿水憐意識到他的意思了。
這是在給“明明隻見過一兩次麵,卻這麼關心對方”這件事打補丁。
如果是為了跑腿費,似乎、也許、大概合理性會上升一丟丟?
——不過,這裡隻有他們兩個人,有什麼好演戲的啊!
輿水憐很想告訴他,其實組織開的工資還是挺高的……這個理由其實也不是那麼站得住腳。
所以,果然還是燒糊塗了嗎?
“……我眼睛沒瞎,把你的表情收一收,我清醒得很。”鬆田陣平完全看透了他的表情。
輿水憐:“一般清醒的人是不會說自己清醒的……”
鬆田陣平:“你是來折磨我的還是來幫助我的?”
輿水憐立刻搖了搖頭,趕緊回到正題:“我現在就去買藥,你能撐到我回來之前彆睡嗎?”
“能。”鬆田陣平懶懶地應了一聲,像是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了。
輿水憐一看時間緊迫,趕緊道:“我馬上就去,你先躺下。”
“……等等。”
“?”
“彆告訴那家夥。”
輿水憐握著門把的手一停,很快就明白了鬆田陣平口中的“那家夥”指的是降穀零。
“……好。”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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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探個頭,REN醬是什麼時候和鬆田認識的,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罰你回去看22話末尾……雖然鬆田出場很短,但他們確實見過麵哦,還結下過梁子來著。】
【我懺悔,我竟然對發燒的鬆甜甜有不純潔的想法……老賊你好事做儘,摩多摩多。】
【老賊:喜歡嗎,喜歡就給你多來點,幫你快進到戰損快進到死亡結局哦?】
【不了不了,這就不要了!話說回來,馬自達明明沒有藥還要騙zero……果然是怕zero去給他買藥吧?】
【明明是親近的朋友,卻要裝作陌生人,一點小事都沒法幫上忙。哎……】
【被直男之間的友誼給閃瞎眼的REN醬。】
【這麼說來,憐會不會很羨慕?你看啊,雖然他現在和zero是朋友,但是zero最後肯定還是要回到警校的朋友那邊去的。】
【我忽然感覺憐就像拿了很多的體驗券,比如朋友體驗券、媽媽體驗券……但都是有期限的。】
【有期限的東西總會消失,這是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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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大人之後,病痛也不會因為你成長了而變弱,該疼痛的地方還是會疼痛,難受也會難受。甚至會因為你的身體素質比小時候強了,反而更加清醒的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折磨。
鬆田陣平不知道自己強迫自己醒了多久,可能有一小時,也可能隻是過去了五分鐘。
好在他終於聽到了敲門聲,他走到門邊,發現門縫裡塞進來了……
……呃,被壓扁的藥盒。
接著,就是裡麵的一板膠囊。
最後是一地的零錢。
“謝謝。”他對著門說。
幾秒後,鬆田陣平聽到了遠離的腳步聲。
看起來是走了。
他看著這一地的零錢,實在是不想彎腰把他們收拾好。
索性隻拿了藥吃下,然後又去睡下了。
鬆田陣平是被自己上司的電話吵醒的,他摸到自己的手機後,對方暴跳如雷的聲音灌入耳朵——
“你小子跑哪裡去了!不同一你的調職申請你就給我翹班?!”
鬆田陣平啞著嗓子:“……請假。”
“……怎麼回事?”
上司也是個老江湖,一聽就知道這小子狀態不對,態度軟和了下來。
鬆田陣平這小子雖然有時候挺刺頭的,但他腦子轉得快、工作素質過硬、本質上是個有不少閃光點的家夥,長輩看到這種有脾氣但又能力出眾的後背,總是會有種恨鐵不成鋼式的複雜心情。
“發燒了。”鬆田陣平言簡意賅。
“咳……那你先好好休息,聽到了嗎?”
“那調職申請的事——”
“你小子彆給我蹬鼻子上臉!去給我躺著睡覺!”
上司不給他任何多餘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
鬆田陣平:……嘖。
還是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