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把那個混蛋繩之以法……
剛躺了幾秒,上司又打了個電話過來——
“你……今天要是沒什麼事就最好彆出門了。”
上司的去而複返讓鬆田陣平意識到了問題,他刨根問底道:“發生什麼了?”
“還記得前段時間關押的那個炸/彈/犯嗎?港口Mafia那邊來人了,似乎是和異能特務科達成了協議,今天來把他接回去。”
“哈……?”鬆田陣平不滿道:“異能特務科的人在搞什麼東西!?居然把那種危險分子放歸社會嗎?!”
上司也很頭疼:“……畢竟那次事件中無人傷亡,再加上對方又是異能者,我們的上級也拗不過對方……哎呀,不管這些了,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今天儘量彆外出了,你最近運氣這麼差,萬一在街上碰到港/黑的人怎麼辦?你上次可是差點和那個炸/彈犯打起來了,我怕你被記恨!”
“我也不怕他們。”鬆田陣平認真道:“如果真被記恨上了,報複總會來的,總不可能讓我躲一輩子。”
上司最怕他這種態度,乾脆直接命令道:“——不管你怕不怕!你他媽的給老子老老實實躲遠點!”
然後猛地掛了電話。
鬆田陣平躺在床上,越想越不爽。
他在床上翻了個身,臉剛一側過去,就碰到了有點濕的枕頭。
他定睛一看,是先前敷在他額頭上的毛巾已經在他睡覺時掉到了臉頰旁,連帶著旁邊的枕頭都沾濕了。
被這麼一冰,他的怒氣值也下降了一點點。
他想起昨天站在自己床頭忙活的那小鬼。
鬆田陣平有觀察過他,手上有繭子,製服壞人的時候動作也相當敏捷,在麵對刀子的時候,普通人多少會有些下意識的回避,或者對武器有些畏懼。
然而那少年一副家常便飯的表情,甚至完全不擔心自己被刀子劃傷。
能讓公安注意到的肯定不是什麼街頭巷尾的小組織,在結合降穀零的失蹤時間來看,這絕對是條大魚。
……那少年不會是殺手什麼的吧?
嘶,回想起自己乾了什麼的鬆田陣平忽然有些尷尬。
等等,那少年到底……為什麼和零相處得不錯?
鬆田陣平又冒出了個離奇的新想法:……難不成他其實是臥底??
鬆田陣平越想越覺得也有這種可能性,直到肚子咕咕叫的聲音打斷了他。
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已經沒那麼燙了,就是頭還有點暈乎。
現在已經九點多快十點了,鬆田陣平掙紮了一下,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總得吃點東西,彆把自己餓死了。
他走到房門口,才看到那一地昨晚沒收拾的零錢。
鬆田陣平蹲下來數了數,隻花了買藥的錢,自己當時多塞給他的那些竟是一分都不願意拿。
……還挺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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輿水憐此時正坐在酒店的一樓用餐區,他來得比較晚,所以隻有麵對窗外的長吧台的位置還有空位了。
所有人都有意和其餘人保持間隔一個的位置,輿水憐坐在最左側。
他之後如果還有人想過來,就隻能挨著彆人坐了。
他就這麼雙腳踩在吧台椅子上,嘴裡含著半塊烤得脆脆的麵包,盯著門口來往的行人發呆。
沒有工作,身旁也沒有其他人,這種空餘的假期讓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好無聊。
輿水憐整個人動作都慢了下來,猶如蝸牛。
他打開手機,在上麵搜索“休息的時候一個人可以做什麼”、“一個人可以玩什麼”,然後舉起杯子來喝了一口熱牛奶。
在他旁邊,忽然有人放了個餐盤。
輿水憐餘光看了過去,居然是穿著降穀零衣服的鬆田陣平。
他身上的衣服是降穀零一直在意大利穿的那幾件之一,輿水憐差點下意識的以為身旁的人是降穀零呢。
“你那是什麼表情……?”
“不,我認錯人了。”
鬆田陣平猜到了他在想什麼,看來不是降穀零他還挺失望。
這是不是側麵反應他和zero的關係很親密?
到底是什麼情況下他們才會如此信任和親密?鬆田陣平的好奇心也被吊了起來。
輿水憐小聲問了句:“已經退燒了嗎?”
“好些了。”他輕笑一聲,“昨晚謝謝了。”
“不用謝。”輿水憐把杯子放下,“我隻是擔心……的朋友燒壞腦子。”
被隱去的自然是降穀零的名字。
通常來說鬆田陣平會覺得這樣和他說話的人是準備和他吵架,或者拌嘴,但少年的表情過於認真,就像是真的擔心會發生這種事。
“怎麼可能燒壞腦子。”鬆田陣平隨口道。
“可能的。”輿水憐說,“所以你一定不能燒壞腦子。“
他剛剛還覺得這小鬼挺乖的,現在不這麼覺得了!
這種一板一眼的地方到底怎麼回事啊?
他本來想說“你這小鬼”,但最後還是改了口:“……你,到底是跟哪個老師學的語言課?”
怎麼說話有時候還挺嗆人的。
要是來個話題終結者大賽,他說不定還有機會拿第一名。
此時,窗外正好是幼稚園的老師領著孩子們過馬路,輿水憐就看著小朋友們頭上戴著統一的帽子,背著小水壺,還有人手牽著手準備走。
輿水憐把盤子裡切好的芒果咬了一塊,很自然道:“我沒上過學啊。”
“……抱歉。”
鬆田陣平意識到,自己平常和同僚們之間互相調侃的話並不太合適用在這少年身上。
他有些煩躁地想——那自己之前猜他是臥底,難道猜錯了?
一般來說臥底都是官方組織的,不太可能會有“沒上過學”的臥底——當然,前提是這少年說的是真話。
輿水憐:“可……這不是你需要道歉的事吧?我又不是因為你才上不了學的。”
雖然沒上學,但先前和雪莉相處的那段時間裡,他就知道自己腦子還挺好的,倒也沒覺得很可惜。
“但是我想道歉。”鬆田陣平說,“所以,你就安心地接受吧。”
輿水憐心想他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要求彆人強行接受道歉的。
……鬆田陣平真是個風格迥異的人。
“我吃完了,先走了。”輿水憐習慣性想要保持距離,他從吧台椅子上下去,因為他坐在左邊靠牆的位置,隻能右轉身,從鬆田陣平身旁的空隙下去。
他下去後先是端起餐盤,但是放在桌上的手機卻因為他挪餐盤的動作有些偏移,從光滑的桌子前段打了個轉,眼看著就要掉下去——
鬆田陣平眼疾手快地搶下,然後遞到了他的手裡。
“謝……”
第二個謝字還未出口,手機屏幕就這麼亮了起來,上麵的內容被對方看了個一清二楚。
“一個人出去玩可以玩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