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要從幾個月前說起,在結識了“潘諾”後,長穀川隆史意外得知了他的特殊癖好——慕殘。
而且隻偏愛十四歲以下的少女,還會對她們產生性衝動和施暴的欲望,放在普通人的價值觀裡這就是無爭議的變態、危險人物。
起初長穀川還沒想到太多,直到有次他遇到了一個坐著輪椅的少女,那女孩因為身體不適而拒絕進食、焉焉的沒什麼生氣,整個人看起來脆弱得如同易碎品。
——這種孩子沒什麼反抗能力。拐走她的成功率絕對很高。
這個想法在他腦中出現後,他不可避免的動了歪心思。
沒過多久,他就付諸於行動,將自己跟蹤了一段時間的一位十歲不到的女孩拐走了。
在給“潘諾”先生送上了祭品後,他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報酬。
“潘諾”是個闊綽的雇主,對於長穀川隆史這麼有顏色、又能主動擔責替他呈上獵物的工具人,他不過撒撒指縫裡的錢就足夠讓長穀川替他賣命了。
更彆提長穀川還有毒癮,揮霍這些錢的速度飛快,花得多,自然就要想辦法賺更多的錢。
於是潘多拉的墨盒就此開啟。
他幾次都行動很小心,沒有露出馬腳,“潘諾”也越來越重用他,直到最近的一次他出了紕漏,讓警察注意到了這個誘拐犯。
“潘諾”絲毫不念舊情,直接帶著人上門滅口。酒吧老板提前聽到風聲,但他自己本就情況複雜摘不乾淨,長穀川也不是什麼好人,他就當不知道了,但長穀川的女兒年紀太小,他還是心軟了,偷偷把那女孩藏起來了。
警方根據他提供的地點,將千惠美給救了出來。
酒吧老板的妻女也有公安的人前去保護。
在順利和那對母女見上麵後進行了複雜的解釋,到後來她們不得不接受了自己的丈夫/父親是某個變態虐童犯的協助者的事實。
——即便他的初衷是為了保護家人,可被保護者在知道真相後,心情也隻會複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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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這些事情全都塵埃落地,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輿水憐已經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見狀,諸伏景光堅持要送他回去。
諸伏景光:“我睡到快下午才醒,現在還不算太困。倒是你看起來都困得要冒泡泡了,就這麼讓你一個人回家我不太放心。”
輿水憐確實困得眼皮都要黏在一起了,他沒拒絕就上了諸伏景光的車。
剛才隻顧著抓緊時間破案和營救被害人,輿水憐完全沒有分出多的心思來觀察諸伏景光的車,如今窩進座椅裡,他感覺整個人都被溫熱的空氣包圍著,吐出的呼吸和車內的空氣交纏在一起,又融為一體。
很奇妙的感覺。
就好像能“聞”到對方身上的氣味一樣。
那是能驅散夜雨帶來的寒意的,就像太陽殘留下的氣味。
輿水憐感覺臉頰有些熱意,他扭頭看向窗外的車流,隨口感慨了一句:“現在明明已經過了零點,車流卻不減反增啊……”
這個時間,對許多年輕人來說生活才剛剛開始也說不定。
——歌舞伎町這會兒一定正熱鬨得不行吧?“景光。”
“嗯?”
“你晚上會出來玩嗎?”
麵對輿水憐漫不經心間拋下了一個直至要害的問題,諸伏景光荒謬的產生了一種“如果我說‘是’好像會很糟糕”的預感。
不,他本來晚上就不怎麼出門……最多就是工作上的應酬而已。
不過他的沉默似乎讓輿水憐誤解了什麼。
他語調都沉了下去,“如果不方便說就當我沒有問……”
諸伏景光流利地說道:“除了被上級拉著去居酒屋這種無法拒絕的應酬之外,我其實很少在晚上出來。”
說完,他感覺自己說得有些急促,怎麼有股欲蓋彌彰的味道,於是又添了一句:“不過,如果朋友邀請我的話我想我會出門的,又或者說和戀人約會之類的情況——”
輿水憐下意識抓了一把胸前的安全帶,滑滑的觸感沒能帶給他安全感,反而多了些焦躁。
……他怎麼忽然提到戀人這個詞了?
景光現在應該沒有戀人——這一點輿水憐還是可以肯定的。
但是忽然提到“戀人”,是不是他心裡已經有了喜歡的、或者說是愛慕的對象了?
甚至已經開始以那個人為目標開始預設未來場景了……?
輿水憐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思維已經進入了一條嶄新的道路,他任由想法繼續奔跑。
……不過,以景光的條件來說,愛慕她的女性絕對不會少,就這麼順理成章的找到戀人然後結婚,按部就班的走上這麼一條安穩的人生明明是很正常的事。
或者說,自己早在將他推出那個無邊黑暗的世界時,應該就想到會有這種可能了。
諸伏景光瞥了他一眼,不知他為何忽然沉默。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他還以為是憐哪裡不適。
“沒什麼,隻是你忽然提到戀人……”輿水憐順著他的話給自己找台階,“忍不住會好奇,景光會找什麼樣的戀人。對了,你有理想型嗎?”
他隻覺得自己的話題接得絲滑又自然,唯有心裡不知為何生出了褶皺。
輿水憐心想:其實他隻是隨便問問,他不太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什麼。
這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理想型嗎?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其實沒怎麼深入的去想過這些。”諸伏景光輕笑一聲,“誰都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裡會遇到哪些人,早早的定下一個框架並沒有意義吧。這種事應該要遵從本心,跟著自己的感覺走就好了。”
“……聽起來好像很浪漫。”輿水憐覺得自己的回答有點乾巴巴的。
他到底該說點什麼好?
明明是他主動擴展了這個話題,結舌無措的還是他。
諸伏景光的聲音有些不確定,“浪漫……嗎?”
他輕笑了一聲,說道:“我還以為你會覺得這樣聽起來很隨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