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站位比較靠前的胡德,仍然那種恍惚又荒誕的狀態下,愣了愣神才反應過來,腳步往前邁了一步,卻沒有彆人嘴皮子翻動一下來的快。
“我來。”
說話的是一個看上去非常強壯的年輕人,和施新和一樣身穿作訓服,應該都是到蒂城參加安全培訓的人員。
果然,施新和機械式介紹:“史蒂芬,是項目組的……”
羅南不管這些,隻讓史蒂芬點燃格式之火。那個比羅南至少要大出十歲的年輕小夥子,用執行高危任務的表情,把手伸出來,讓自身的氣息,融入到已經“抱團”的焰光中去。
“以你為主軸。”
“啊?”兩個參與者都是懵逼臉。
羅南視線指向施新和:“是說你,由你搭起格式化領域的框架主軸。我是做實驗的人,為了保證客觀性,我不可能參與你們的領域。”
客觀性個頭啊!
看著羅南一手導演的這幕,成百上千人發出吐槽。
章瑩瑩的鏡頭中,羅南一派平和:“這個量級差不多可以了,能夠同時充分乾涉精神與物質層麵,讓燃燒者的規定性投影到時空結構中,並保持相對穩定,也就勉強可以稱為‘領域’……保持住,不錯,就是這麼簡單。”
騙人的吧!
絕不隻一個人這樣猜測。
全球這麼多能力者、軍方燃燒者,又不是沒有人看到過“格式化空間”,也可以說是“格式化領域”撐開時的模樣。
那份以生命能量轉化為最直白的光和熱,在時空中烙刻規則框架的輝煌情境,隻要看過一次,就永生難忘。
近期最經典的戰例,無疑是“血獄”田邦布設格式化空間,以絕對優勢正麵擊殺血焰教團資深強者摩倫一役。
那一戰不但將田邦推到了“超凡種以下第一人”的位置上,名震天下,更給世俗軍政係統觸及最高端的超凡層級,提供了一個絕佳範例和導向。
而現在,雖說三人掌心中的格式之火,穩定交融,光色漸濃,可相較於田邦與摩倫那一役,相去何止天壤?
“這個……也算格式化領域?”赫爾曼懷著緊張又絲絲竊喜的心情,向光頭傑夫索要答案。
然而傑夫並沒有回答,隻是很專注地盯著直播畫麵。
鏡頭前的羅南,對此全無感應,依舊說他的話,乾他的事:“你們兩個人,平常就搭檔,齒輪咬合還是挺好的,但還不夠典型。接下來要換個組彆,最好版本也換一下……你們好像很多都不一樣。。”
近在咫尺的胡德已經張嘴了:“我……”
羅南下了明確指令:“來個更低版本的,先考慮向下兼容。”
胡德已經嘴邊的話,強行給堵回去了。
彆的家夥可不管,立刻就有人舉手:“蒂城海防特戰團,少尉,威爾遜。”
這是個像海盜更甚於軍人的絡腮胡子。
羅南視線上下掃動一番:“好的,就你了。”
威爾遜咧了咧嘴,也上前伸手,照葫蘆畫瓢。這樣一來,四個人擠成了個小圈,倒像是球賽前的鼓舞打氣動作,可惜實在缺乏熱血和興奮,更多還是忐忑……
“劈波!”
一聲很清晰的爆音,四人合手聚攏的位置,陡然出出了“燈花”式的閃光,之前一直穩定增亮的格式之火聚合體,其亮度陡然攀升,又明顯跌落,顯得明暗不定。
“哎……”就在一側的章瑩瑩,嗓子裡發出半聲低呼,又強行給壓回去,其反應極具代表性。
“代際架構出現不兼容反應。”視頻會議中,光頭傑夫適時解讀。
“失敗了嗎?”至少有兩個人同時開口,急不可待。
還沒等傑夫回應,直播畫麵中,可見羅南身外,有數十枚飛蟻般的微小物件懸浮飛起,嗡然作響,下一秒就像是受到四人中間“火光”的吸引,盤繞著向光芒最盛處投落。
是真的投了進去。
然而,由熾烈生命能量轉化而成的格式之光,卻似乎不具備任何殺傷,任由這些小東西投進去、冒出來,環繞穿梭,倒像在進行一場魔術表演。
唯一可見的變化是:搖曳不定的焰光,重新變得穩定、厚重,映得周遭四個人麵上身上,都鍍了一層恍若實質的光膜。
“這是障眼法?”
“那些小東西,就是切分儀?”
“他真的控製住了?基於什麼原理?”
投資人裡麵,有繼續強烈置疑的,但更多還是趨向於更現實的層麵。正因為如此,連迭的問詢都向光頭傑夫壓過去。
傑夫可不是嚴宏,不會有求必應,更不會信口開河。任與會者如何焦躁,他這個做解說的都不動如山——其實他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與關鍵角色的交流上。
此前一段時間,他已經給直屬天啟實驗室的胡德,傳輸過去幾十個監測檢測項目,要求那邊無論如何都要執行到位。
直播再好,也不會比這些數據更真實可靠。
問題在於,胡德一直靠不上去啊!
肩負重任的胡德,心裡開始有些焦躁了。
能夠在近處觀測、檢驗的項目,胡德能做的早做了,剩下的都是必須親身參與,才能感知記錄的——當然也是最重要的。
他也搞不清楚,羅南幾次三番將他排除在外,是否是有意為之。
要知道,實驗的決定權,隻在羅南一人。
像他這樣的“實驗工具”,絕不隻這一撥。
胡德換位思考,能找見這種機會、這種場麵、這種事件,就算軍方AB組此前還有些態度曖昧,現在恐怕涎著臉也要硬湊上來。
偌大個蒂城,找幾十個燃燒者很困難麼?
況且周圍就是太平洋艦隊、頭上還有空天艦隊,真給逼急了,環太平洋幾個大都市成建製的深藍行者戰鬥組,三個小時內空投過來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