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在聚焦的鏡頭下,牌桌邊上這些人,必須要再看一回所謂的“黑幫火並”事件。但沒有一個人覺得無聊,基本上都自覺不自覺地瞪大眼睛,想從裡麵找出所謂的“切入點”。
羅南也並沒有僵化到從頭開始,而是直接將進度定在了祁商被殺,而毛雁搶了祁商“死亡掉落”的麵具,開始逃命的那一刻。
在高危局麵下,這無疑是一個多餘動作。
遭墨拉尾指寄生的臨時殺手,並沒有錯過這個機會,他的手刀也確實擊中了毛雁的後背。
問題是,分明已經命中,卻好像有什麼東西擋了一下,未竟全功。在正常速度推進的畫麵中,並沒有什麼不
妥,隻看毛雁速度不減反增,加速逃離。
剛剛大家在看到這個片段的時候,理所當然就認為:可能是毛雁身上穿著內甲、防刺服之類的東西;也有可能是有著什麼危機時刻脫身的手段;甚至可能是墨拉刻意放他離開——這也能和後麵的“挑釁”環節相匹配。
類似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多了,大家也沒怎麼多想。但當此刻,這有限幾幀畫麵被羅南單拉出來做強調,人們不免疑心滋長。
難道這裡麵還真有什麼?
偏偏這個時候羅南又跳了一下話題:“之前你把這張牌甩出去,手法沒用好。”
龍七愣了愣神才醒悟,羅南是指此前墨拉差點兒削掉他半邊臉,又被劉峰明擊毀的那張“拘魂卡牌”。
墨拉眼睛眨了眨:“又是你那所謂的‘專業手法’,過分了吧?”
羅南一笑,光影區域再度時光倒轉。回轉的幅度並不大,隻是又往前跨了幾幀,回到臨時殺手手刀斬落的那一刹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這一刻,龍七分明覺得,光影區域的色彩變得分外鮮豔明亮,以至於手刀切割的空氣軌跡、擊中目標後炸開的氣爆波紋,以及相應激蕩的浮塵,都能夠清晰展現。
感覺中,在羅南的操縱下,這幾個關鍵幀展現出了更多的層次和細節……
很快龍七就醒悟:特麼的不隻是在物質層麵!
就在手刀命中、並已將衣服之下的背脊擠壓變形的刹那,龍七分明
看見,有密集的根須虛影,在肌體行將斷裂處快速“生長”,非但形成了有效的緩衝,還將已經有所破損的傷處加以彌合修複,幫助毛雁以囫圇之身加速逃離。
這絕不是物質層麵該有的東西!
而且,龍七還發現,那一刻的臨時殺手,有一個極短的僵直,似乎是無意識地向他右前方瞥了眼,那根本就和毛雁逃離的方向背道而馳。
“你在看什麼?”
羅南又提問,當然不是對龍七,而是直指對麵的墨拉;他也不是詢問墨拉臨時寄生的殺手那一刻的反應緣由,而是問的現在。
就是這一瞬間,墨拉微幅的動作被羅南捕捉個正著——她在往側麵看,大約是此前淮城航空港的投影方位,又稍稍錯開一定的角度。
而且非常“巧合”的是,羅南“填充電影”所選擇的視角下,臨時殺手和墨拉所處的方位、角度都有錯落,可這一瞬間他們投射視線的方向,竟然實現了重合。
是了,世界上哪有這麼多巧合!
也是此刻,光影結構中,關鍵幀上些微顯現的“根須”,便沿著臨時殺手和墨拉視線的指向,一路延伸,也是一路追溯。
從最微末的根須根毛,到隱藏在虛空深處、交錯盤生的側根係統,甚至還沒有尋覓到類似於主根的結構,就已經超出了桌麵基礎環境的範圍。
人們隻能從羅南的“拍攝視角”猜測,根係的上端,大約是一路向著東方前行。
關
鍵有一點:越往那邊去,根係上端便有越發輝煌明亮的光芒,如大日懸照,遙遙在前。
龍七吸了口涼氣,讓牙花子也受點兒刺激,幫助理清思路——此時,他漸漸品出點味道來。
羅南手底下這一簇光影結構,絕不是隻是生成牌組又或者展示工具那麼簡單。
其實它更像是彙集了無數信息的大數據平台,用直觀形象的方式,展現出物質與精神層麵的種種——不論是當下的映射,還是過去的記錄。
在這個大平台背後,有更加不可思議的算力、能量在支撐,
羅南正通過它進行演算,也顯現了羅南這位“神明”的思路——看似直白,常人卻根本無法學習模仿,偏又能通過它,見到世界深藏的部分真實。
這算是“神明”的施舍或加持嗎?
還是說,有著更深層的意蘊,尚未得知?
靠,又特麼想多了!
龍七按著漲痛的額角,強行扭頭,避免這要命的猜想持續下去。恰又與旁邊弗裡斯視線交投——彆的不好說,關於當下“虛空根係”的指向,他們心裡分明都有了答案。
他們還想藏一份默契,哪知下一刻就聽羅南笑道:
“那裡應該再有一座城……不過阪城嘛,實在是遠了點兒,兩千多公裡,再按比例顯示的話,就真要跑到門外去了。”
趙汐聞聲倒抽一口氣:“真是天照教團!”
龍七和弗裡斯一起瞪他:不開口沒有人當你是啞巴!
羅南並不介
意這點兒細節,仍對墨拉道:“那兩位最近實在是有些過度敏感,就不要他們亮相了……不過師姐,毛雁是天照教團那條線上的,你這個接單的,知不知道?”
墨拉嗬了一聲:“現在我知道啊。”
對這種賴皮的回答,羅南也不計較,視線再轉:
“文女士,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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