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了血妖的二度通訊請求,羅南視線轉回到文慧蘭身上。
因為血妖的打擾,剛剛他才說了“靈魂教團”的名字,都還沒後續呢,可是腳邊的文慧蘭,已經進入了某種沉思狀態,她思緒流速在這一刻有加快。
羅南就道:“你對靈魂教團應該挺熟悉?畢竟這裡有覺知會。嗯,就是老藥加入的那個,渾敦教團還吸納了,已經辦完手續了吧?”
文慧蘭回答:“是的,老藥據此在渾敦教團成為了藍區中層,但很快會進入綠區。”
這是對羅南的尊重,更準確地講是對羅南目前擁有的渾敦教團主導權的尊重,雖然羅南還沒有真正展示過這種權力。
血妖還在往這邊打電話,羅南又按掉,這回終於消停。
於是羅南又順理成章地往下講:“靈魂教團在湖城的影響力,應該不隻觸及覺知會,還有那個曹凱……”
曹凱就是那個往羅南頭頂扔核彈空天軍軍官。
文慧蘭看樣子是想回答來著,羅南卻製止他:“不用急,有什麼重要情報,先寫下來,口頭彙報也要基於一個藍本。”
羅南並不排斥口頭彙報,但對於墨拉、文慧蘭這種心思深沉多變的,還是要有一個框架支撐。
她們可以斟酌、挑揀,但在這個過程中,也要好好想清楚,隱瞞重要信息的後果是什麼。
“走了。”
羅南喝完杯中酒,隨手將酒杯擱在沙發上,站起身,準備離開。
文慧蘭起身相送。
兩人都坐的時候,已經挨得很近,但高度有參差,不怎麼覺得。可一旦都站起來,身高又差不太多,距離感就太近了。
羅南扭頭看她,文慧蘭向後退一步,垂眉斂目,很拎得清當下的位置。
一個優秀的演員,演什麼就像什麼。
羅南就這樣看她片刻,忽然道:“《冬青》是部好作品,雖然我在荒野上的時候不記事兒,沒法感同身受,但好就是好。你的粉絲很多,懂不懂的、有沒有壞心的且不說,你從中得了好處,就不要輕易辜負了他們……這點,咱們共勉吧。”
文慧蘭訝然抬眸,但很快低頭應是。
不管她是真懂還是假懂,羅南不再多說,身形就此虛化、消失。
羅南轉眼便重新回到湖城上空,大概看了下通訊界麵,總要應付一下血妖的,但也不用著急。
他靜靜俯瞰城市夜景,其實仍是聚焦在剛剛離開的高空大平層區域,繼續觀察文慧蘭。
後者重新坐回地毯上,看上去那裡確實是她平常習慣的位置。
文慧蘭在沉思,感覺很孤獨。可是在她精神層麵,有無數靈光投影穿梭,似有若無,遙遙呼應。
這般情境,羅南在夏城與她第一次碰麵的時候,就知道了。
此後又多次觀察,確定無疑。
如羅南所說,這是“粉絲”的影響,起碼有一部分是這樣。
如此遙感呼應,對她是有影響的,尤其是有天淵內修法打底,形神框架對這些刺激很敏感,會有對應的變化——仍是那個比方,就像大樹的年輪,環境土壤的營養變化,多少也會留下痕跡。
但需要明白指出的是:並非存在“粉絲”就有這樣的效果。
按照羅南的“囚籠理論”,地球生靈共同成就的精神海洋中,非能力者隻能是自陷囚牢,根本沒有可能將他們的力量投射出去,作用於一個具體目標之上。否則那些明星一個個早就被“粉絲”輻射過來的指向性力量推舉成精神側強者,或者乾脆爆頭而亡了。
除非是目標“主動上門”對接。
這就是各大秘密教團、精神側能力者,在精神海洋乃至淵區層麵建起的“架構”。
文慧蘭受到這方麵的影響,正因為她有這樣的架構。
更準確地講:這個“架構”正緊緊纏繞著她,像是根係緊緊紮在土壤裡麵,奪取養分。
而這還隻是整個架構體係的一部分。
至於更上層的結構,當然是在精深海洋深處,也在淵區湍流中沉浮。
從文慧蘭形神框架的“歲月年輪”來看,大約在五年前,還沒有這方麵的痕跡。
五年多前,也就是91、92年的時候。
那時候,羅南的格式論還沒有真正入門,還不到嗑猛藥的時候。
麵向荒野的大反攻剛剛開始;遊民回城高潮已過,正處於艱難的收尾階段。
裡世界的話,這段時間挺沒趣的,“深藍行者”的現世,影響了世界的格局。超凡種之間的衝突大幅減少,能力者的優越感受到嚴重打壓,應激反應之下,針對“燃燒者”的審視和敵意與日俱增。
而在深藍世界……據羅南所知,靈魂教團剛剛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