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殺(1 / 2)

震耳欲聾的聲響炸開在婉竹的耳畔。

未知的危險來臨,迫著她撐著皓腕起身,將枕頭下藏著的刀攥在了手中,往後躲在木榻深處,姿態戒備到了頂點。

那闖進廂房的男人儼然是摸清楚了屋內的布局,即便燭火已熄,他仍能辨清楚婉竹所在的方向。

沉悶的腳步聲離木榻越來越近,靴底踩在地磚上發出的踢踏聲如一根麻繩吊住了婉竹不堪一折的脖頸,讓她在一瞬間忘了如何喘息。

“乖乖地出來。”

男人終於出了聲,他立定在床帳前,身影高大得仿佛要遮蓋住整個木榻一般。

婉竹不可自抑地發起抖了,她知曉榮氏與杜丹蘿這兩人不會這麼痛快地放過她,為求自保她隻能耍手段讓齊衡玉留宿在家廟一夜,也好給這兩人些忌憚。

誰曾想,齊衡玉留宿的這一夜反倒成了她的催命符。

男人下.流、涎意十足的笑聲再度響起。

婉竹隻能勉力克製住心內的懼意,反手握住了自己攥著刀的右手,止住顫意的同時也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能抖、不能怕、要一刀斃了他的命才能活下去。

婉竹無聲無息。

男人的耐心也告了罄,他猛地一下撩開了床帳,借著清輝般的餘光窺見了隱在夜色裡的婉竹。

寢衣單薄,納不住她婀娜玲瓏的身段。

他霎時淫.心大起,憶起主家的吩咐和小弟們的揶揄,倒是真起了想嘗一嘗齊小公爺女人滋味的心思。

反正這女子要被賣去那醃臢的勾欄窯.子裡,他先受用一番也不算什麼大事。

男人倏地伸出手攥住了婉竹的腳踝,使了大力將她一把拉到可采擷的身前,眼神黏膩如毒蛇,死死地盯住了身.下肌膚勝雪的美貌女子。

女子非但生的明豔動人,且嬌嬌弱弱的連反抗的氣力都沒有,被嚇得隻會不停地垂淚,讓男人放下了最後一絲忌憚,欲.念直衝腦門,隻想肆虐地撕碎眼前那薄如蟬翼的羽衣。

也正是因此,一味示弱的婉竹才趁著男人解下衣衫的時候使儘了全身上下的所有氣力,將藏在脊背下的匕首狠狠地刺進了男人的脖頸間。

被淫.意摧得神思鬆懈的男人被劇痛震醒,脖頸處鮮血如注地般湧出,喉嚨被刺穿的痛意讓他連呼叫的氣力都沒有,隻能硬挺挺地往後倒去。

後腦勺墜地之後,他愈發沒了聲息,臨死前睜大著眸子,怎麼也沒料想到這柔柔弱弱的連縛雞之力都沒有的女子會在脊背處藏了一把鋒利的刀刃。

*

家廟外圍的林叢裡,立著好幾個張目四望的地痞。

其中一個刀疤臉身量最為高壯,笑著覷了眼家廟的方向,揶揄道:“這一單不僅收了銀子,老大還能享用個美人,咱們哥幾個說不準也能分一杯羹,倒是真不錯。”

一小弟便也順著他的話笑道:“可不就是嘛?我瞧著沒半個時辰老大是不會出來了。”

話音甫落,圍在一處的地痞們俱都不懷好意地哄笑了起來。

兩刻鐘後,見家廟的方向還是沒有半點人影出現,那刀疤臉才疑惑道:“這麼久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另一小弟自告奮勇地要去打探情況,可這一去又沒了影子。

刀疤臉這才察覺出了異常,忙帶著兄弟們往家廟趕去,可才走了幾步路,便見那紅漆木大門前燈火通明,一個身披袈裟的僧人立在泰山石階上,周圍還立著好幾個武僧。

刀疤臉認出了鏡音大師的身份,即便是他這樣的地痞流氓也知曉這位大師的盛名,當即便想落荒而逃,可他帶著兄弟們烏泱泱地杵在家廟麵前,已是驚動了鏡音大師。

彌漫的夜色中,石階上僧人冰冷刺骨的眸光掃了過來,那些目露精光的武僧們霎時朝著刀疤臉的方向衝了過來。

等以刀疤臉為首的這一群地痞被五花大綁起來後,鏡音大師身旁的小徒弟才說道:“師傅果真沒料錯,方才下山時遇上的這一批人當真是地痞流氓。”

話落,鏡音大師的目光也從眼前被地痞挪移到了身後的家廟之中。

孤山野嶺,被安置在家廟裡的貌美女子,一群窮凶極惡的地痞流氓,做的是什麼勾當再明顯不過。

“我佛慈悲。”鏡音大師如此默念道。

*

這兩日齊衡玉都宿在了玄鷹司,一方麵是為了調停三皇子與四皇子在禦前大打出手的爭端,一方麵也是為了讓自己沉下心來去想一想該如何處置婉竹。

他仍是對婉竹的話半信半疑,且因她與月姨娘有勾連一事十分不悅,可又時不時地想起大夫的診語。

她身子孱弱,若長久以往地住在家廟裡,隻怕會落下大病症來。

至於靜雙所說的腳印,齊衡玉也並未放在心上,隻當是家廟裡的奴仆們走來走去留下的印記,不過為了保障婉竹的安全,仍是多派了些奴仆去家廟伺候她。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