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更(1 / 2)

碧桐院內。

婉竹趁著齊衡玉去淨室沐浴時,將鄧嬤嬤喚到了身前,細細地將她從上至下地打量一通後,見她隻是神色委頓了些,便鬆了口氣道: “嬤嬤受苦了。”

鄧嬤嬤隻搖了搖頭說: “世子夫人讓我在耳房內枯坐了好幾個時辰,也沒短了我的吃食,隻派了個小丫鬟寸步不離地盯著我。"

話音一落。

不再陷入慌亂情緒的情緒也因鄧嬤嬤的話而感到萬分詫異,因她知曉杜丹蘿是何等心狠手辣的人,所以才會在鄧嬤嬤被抓去鬆柏院後方寸大亂。

可杜丹蘿竟然沒有使了手段磋磨鄧嬤嬤,那她為何要把鄧嬤嬤關在鬆柏院長達三個時辰?容碧也疑惑出聲道: "清河縣主這麼做,究竟是什麼意思?"

非但是婉竹與容碧等人疑惑,連鄧嬤嬤心裡也摸不著北。

她回憶了一番在鬆柏院耳房內的見聞,緩緩開口道: “世子夫人身邊的杜嬤嬤與我說了好些話,聽著似是要打探姨娘這兒消息的意思。"

說著,她更是怕婉竹為了她得罪了杜丹蘿,便哀哀切切地說: "奴婢賤命一條,不值得姨娘為我如此煞費苦心。如今最要緊的還是姨娘肚子裡的孩子才是。"

不等婉竹說話,金玉便搶先一步開口道: “嬤嬤快彆說這樣的話了,姨娘為了你連晚膳都用不下,一直等著親眼見你平安歸來後才肯安心,你如今再說這樣妄自菲薄的話語,豈不是在紮姨娘的心?"

這話如炮彈一般從她嘴裡冒了出來,即便婉竹下意識地想去阻攔,卻也慢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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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見鄧嬤嬤本就煞白的臉色上浮現了幾分更為慘暈的疼惜與不舍來,她倏地跪倒在了婉竹床榻前,淚水比話語更先一步奪眶而出。

"姨娘厚待,奴婢此生再難報答。還請姨娘務必要顧念著自己的身子,不要為了奴婢傷了您肚子裡的孩子。"

婉竹哪裡肯眼睜睜地瞧著鄧嬤嬤落淚,她立時便要翻身下榻去扶鄧嬤嬤起身,卻被容碧死死攔住,眼疾手快的碧白也一把扶起了鄧嬤嬤。

又因金玉割傷手臂後遲遲不肯上藥,嘴裡說出來的話又夾槍帶棒的難以入耳,容碧怕她與鄧嬤嬤在婉竹跟前起了爭執,便親親熱熱地攙住了

金玉未曾受傷的那隻胳膊,道: “蘆秀在耳房裡給姐姐留了一碗參雞湯,姐姐正好補補身子呢。"

幾個丫鬟連拉帶哄地總算是把金玉帶離了碧桐院的正屋。

趁著齊衡玉還未回屋,婉竹便揚起淚眼婆娑的杏眸,含笑般對鄧嬤嬤說: “嬤嬤隻要平平安安的,我心裡就高興。"

不管杜丹蘿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不管她是不是存了幾分要試探鄧嬤嬤在她心底地位的意思,她都不可能眼睜睜地瞧著鄧嬤嬤落入杜丹蘿的手掌心。

即便再重來十回,她依舊會做同樣的選擇。

*

三日後。

齊老太太為齊衡玉辦了踐行家宴,連出嫁的齊容燕也備了厚禮回了齊國公府,依依不舍地與齊衡玉說: “長兄這麼突然地要去江南辦差,如此緊急,伺候的人可都備齊了?”

齊衡玉如幼時一般笑著揉了揉齊容燕的盤起的鬢發,隻道: “都準備好了,你彆擔心。隻安心過好你的日子,早日給淩家添個男丁。"

提到這一茬事,齊容燕霎時紅了雙靨,一時便隻顧著悶頭吃菜,羞的連頭也不敢抬。

李氏嗔怪似地瞪了齊衡玉一眼,本是想讓齊衡玉不要出言戲弄他妹妹,可轉念想到兒子即將遠行,一來一回便要近四個月無法相見,心內倏地被離彆的哀傷填滿,忍不住紅了眼眶。

齊老太太瞥了大兒媳一眼,一向嚴苛的她也破天荒地沒有指責的大兒媳的失禮,隻對著齊衡玉歎道: “一路上舟車勞頓,難免有個頭疼腳熱的時候,可要讓靜雙多備下些保身的丸藥。”

齊衡玉——應下,此時的他與杜丹蘿相鄰而坐,兩人的視線卻沒有彙集到一處,身子也朝著相反的方向傾斜,瞧著便知他倆齣靜深深、貌合神離。

齊老太太雖不喜杜丹蘿高傲任性的性子,可到底是顧忌著她身後的遼恩公府,便清了清嗓子說道: “你這一去,便隻有你媳婦兒在我和你母親跟前儘孝,你也該敬她一杯酒,體諒她的難處才是。"

回答齊老太太的卻是一片詭異的寂靜,方才還言笑晏晏的齊衡玉霎時沒了聲響,既不回話,也不按齊老太太所言一般向杜丹蘿敬酒。

家宴上觥籌交錯,除了大房的婉竹以身子不適為由閉門不出,和月姨娘遠在家廟養胎之外,其餘人都出席了此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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