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有所作為,可許是緣,始終未找到契機,可光憑自身,又法解開此心結。
“此番,你與遠兒、秋藥姑娘所做之事,雖與直接關係,可陰差陽錯之間,亦為了卻心中樁舊事,令心境有所解,如此來,自然應當謝你。”
言罷,朝雲上君這位赫赫有的長輩,居然當真放下/身段,對霧心這個初初成仙的晚輩,端行了禮。
朝雲上君道:“多謝你,助解開心中迷茫。”
霧心受寵若驚。
她是想解開其他人對心人的偏見,不過讓朝雲上君對她行禮,對她來說還是太過了些。
霧心忙去扶上君,道:“上君不必道謝,也沒做什麼,還是師弟和師妹乾得多。”
霧心本是下意識去扶她,可初到朝雲上君的素袖,她心頭便微微顫。
就在朝雲上君她道謝的當刻,霧心感到對方的氣息倏地變了,周身氣勢如煙雲彌散般膨脹,清透萬分,竟隱隱有破境之勢。
霧心愣。
旋即,她反應過來,朝雲上君本來就是八重境界封頂的上等仙君,師弟也說過,他的祖母封頂八重境界已有多年,隻是始終處於將破未破的位置,難以進展。
朝雲上君說黛姑娘的事是她的心結,那麼此事對她來說,必然會影響修煉。
如今樁心事了結,朝雲上君會有所突破,不奇怪。
日後,第九重境界之中,許是又會多人。
霧心的感知十分清晰,但朝雲上君神情淡淡的,許是到她的心境,境界突不突破已經不是值得驚喜的大事。
朝雲上君對此隻字未提,反而在對霧心行過禮後,又看遠方。
不遠處,師弟與師妹在其他仙君解釋塑心的原理和方法。
師弟專心致誌,他拿著之留下的手記,鋪在桌上,其他人解釋細節。
眾人都圍在四周,十分認真地研究著。
似乎人注意到霧心與朝雲仙子的視線。
朝雲上君看過相天遠,又看霧心腰間那塊青紋玉佩,若有領悟。
她道:“即使有心之後,遠兒的這塊玉佩,你也仍未解下?”
霧心怔,這才想起還有這茬。
不過上君起,她也沒避,反而伸手摸了摸玉佩的表麵,應道:“嗯。”
相朝雲笑了。
她道:“看來,雖先緣與你接觸,但日後,們或許還會有機會見麵。”
言罷,她又對霧心道:“這個孫兒,若是日後有不成器之處,還請你多關照指點了。”
霧心應道:“。”
相朝雲沒有多說什麼,便要拄著手杖離去。
守山玉見她算離開,便又算攙扶她。
但相朝雲抬手製止了,反而言道:“山玉,你專程隨來此,不也是有事想說嗎?現在是時候,去吧。”
守山玉詫異,待回過神來,才應道:“是。”
說完,他便沒有送門主離開,反而轉過身,留在霧心麵。
麵對霧心,守山玉神情略有窘迫。
他抱拳,愧疚道:“霧心師姐,當初在清光門中,是做錯了,非常抱歉。”
霧心見守山玉竟還專門留下來她道歉,不免驚訝。
但,她轉眼又想到,守山玉這個人著較真,若是不曾她道過歉、就當沒有過上次那回事,他大抵也過不了自己心裡的坎。
霧心便道:“沒事,當時的情況,際也很難分辨對錯。心人原本就有許多爭議,更何況你本身便對與魔修有關之事格外謹慎。若是換作站在你的立場,未必不會做和你樣的事。”
守山玉色道:“多謝霧心師姐寬宏大量。”
他定了定神,又說:“那日與主比過,的道被主的道所壓製,回去以後,也想了許多。
“想,誠然如門主所言,的道固然沉重,但尚有不缺陷之處,需要不斷完善。這次,門主同意隨她同來,想必也是希望見次師姐,親眼看到的迷失之處,以完善的道。”
他稍作停頓,本經地道:“今後,會改變些過往的作風,度糾自己。師姐若是未來來清光門,還望師姐來指點與監督。”
霧心見他如此板眼,不由失笑,應道:“。”
*
花醉穀中熱鬨了三日,待霧心的心劍完全得到證,來作證的仙人們便陸續散去。
心人塑心的事,想必會在很長時間成為修仙界熱議的話題,還有霧心這麼快成仙之事,也定會令許多人大吃驚。
不過,霧心自己倒不用太管這些。
她照舊在花醉穀中,練劍、做飯、教導師弟師妹。
對她來說,有心是件事,令她有更細膩的情感和體悟力,但除此之外,切終究要複歸日常。
隻是過了數日,花醉穀中又來了訪客。
訪客是飛天最先發現的,它時常在花醉穀周圍巡視,除了送信以外,還可以代替門童。
它凶煞地飛下來,用力啄霧心的肩膀。
霧心見狀,隨手揮,讓它回到空中,便跟著飛天,往穀外去。
到穀口,便見知命知理兄妹兩人,嬉皮笑臉地站在門口。
知理見到霧心,便熱情地朝她用力揮手,道:“霧心師姐,這裡這裡!”
說著,她又眼巴巴地望著天空,說:“飛天情,都不肯下來讓摸摸。它的羽毛看上去光亮啊。”
霧心答道:“小師妹每日細心養著它,它自然長得漂亮。”
然後,她又:“你們兩個怎麼來了?你們身上的傷都已經了嗎?”
霧心離開清光門時,知命知理兄妹兩人都在與魔修的鬥中受了很重的傷,但現在看他們兩個,倒是活蹦亂跳的。
果不其然,知命回答:“們都已經了,多謝師姐當初救命之恩。”
知理則說:“養傷期間不門,不遊山玩水,還要被師兄師姐們看著,和哥哥快悶死了!這回可讓們逮到機會來了!
“對了!們是奉清光門中的指令來天遠師兄送消息的,門主大人在花醉穀中見識到霧心師姐塑心成功後,回到門中閉關了幾天,立即就突破了第九重境界!
“清光門內外現在都很激動,師父他們特意命們迅速趕來,親口告訴天遠師兄這個消息呢!”
在過去,廣為人知的第九重境界上者,就隻有花千州人。
如今朝雲上君也是了,難怪清光門會高興。
霧心先就有預感,聽到這個消息頓了頓,卻不意外。
她隻道:“那你們進去吧,師弟現在應該就在練劍。”
“是!”
知命知理兄妹兩人歡喜地往花醉穀裡跑。
隻是,跑了幾步,他們站在石階上,忽然,知理又回過頭,道:“對了,霧心師姐,心人的事,多謝你!”
知理這句話說得十分自然,就像是從靈魂深處脫口而,以至於她說完,自己都呆了下。
知命回頭,奇怪道:“妹妹,你為什麼忽然和霧心師姐道謝?”
知理茫然道:“也不太清楚,突然就想這麼說了。”
知命:“你看你把霧心師姐都嚇呆了,她都不說話了。”
知理:“胡說!師姐本來就不是特愛說話。”
霧心回過神來,對兩人笑笑,她說:“你們快進去吧。”
“哦!”
兩人這才繼續往。
知命在石階上,伸手去拉妹妹。
待拉上手,兄妹二人齊頭往花醉穀中跑去。
霧心跟在後麵,步調不急不緩。
她沒有急著回到花醉穀中。
隻是,待到高處,她回頭往下望去。
往莊子的石階自高而低,蜿蜒而下,路來,不知不覺已在高處。
放眼遠方,隻見青山如黛,碧空遼遠。
此後,心將不是禁忌,可以同常人樣昂首挺胸,行於人世間。
霧心胸中大石落下。
她回身,踏入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