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舟對程遲音暈倒這件事懷抱歉意,在離開病房後,又發消息詢問有沒有他可以幫忙的。
程遲音想了想,問他:“容老師,你能弄到那種,有些年份的野山參之類的藥材嗎?”
野山參這些,在補充靈氣這塊雖然比不上修真界的靈植丹藥,總歸比普通的食物好太多。
隻是現在野生的山參越來越難找,程遲音也沒抱太大希望。
但沒想到,等第二天程遲音回到劇組,容舟直接遞過來三個木盒:“暫時隻有這些,其他的在聯係了,過幾天給你。”
程遲音打開木盒:“!!!”
三個木盒三支野山參,每個年份都在三十年往上。
尤其第三支,從蘆頭的莖痕來看,程遲音一眼判斷出這支最起碼有六十年的生長年限了。
因為年份足,這支山參又老又韌,須條光溜、質地緊密有光澤。
程遲音摸摸老山參細細的根須,關上木盒,鄭重對容舟道:“容老師,謝謝你。”
以她現在的財力人脈,還真很難弄到這樣品質的野山參。
程遲音不懂估價,但光是猜測就知道,這種品相年份的野山參價格少說也得三十萬起跳。她糊咖一個,還真拿不出這麼多錢來。
她也沒打算跟容舟客氣推拒一番,畢竟就算是在修真界,修士出手救人,被救的人出錢付報酬,那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三株野山參在懷,程遲音覺得容舟身上小鬼傳來的臭味,都沒有那麼不可忍受了。
有了這三支野山參,緩慢增長的修為勢必能前進一截,對付容舟身上的小鬼也會更有把握。
容舟見她喜歡,輕笑一聲:“是我要謝謝你。”
等程遲音小心收好木盒,容舟看了看片場:“我先去化妝師那邊。”
紀澄演的少年男主戲份基本結束,接下來容舟登場,成年殷東遇將徹底攪動天下風雲。
今天要拍的這場戲是殷東遇的複仇戲。四季變換歲月輪轉,少年殷東遇練劍練著練著就長大了。劍修有成,長大後的殷東遇第一件事就是離開音宗,複當年稷原郡九百裡荒野寸草不生的仇。
這是場大戲,光找來的群演都多的嚇人。
程遲音跟紀澄兩人沒戲份,拖著祖傳的小馬紮在旁邊,湊在一起觀摩。
容舟要粘發套,一點點打理好花的時間比較久,等他做好造型出來,周圍人都忍不住“嘶——”了一聲。
程遲音還是第一次現場見到容舟古裝造型的樣子。
他穿上一身玄衣,眉間垂著一小塊玉墜。玉墜延伸出兩條玄色絲帶繞到他腦後,作為發帶在他長發間打了個結——這是劇本中師尊雲疏贈與他的清明墜。
容舟執斷劍而立,神色中帶著點冷淡,那白色的眉心墜襯得他眉眼更加冷,柳葉結霜般。這正是殷東遇應該有的樣子了。
程遲音聽到旁邊有女生小聲道:“太絕了,又帥又冷,演起瘋狗徒弟來——嘶,不得了。”
“瘋狗,瘋起來自己師父都殺的那種,一把子期待了。”
紀澄也兩眼放光盯著容舟:“帥啊,太帥了。”
他眉眼跟容舟有幾分像,除了“紀二哈”“橙子”這種外號,也被人叫過小容舟。這貨還挺自豪的。
在演員就位、場記打板後,這場戲開始了。
群戲最難拍,尤其還是這種打戲,走位調度,機位設置都麻煩的很。程遲音跟紀澄看到路冬擱那兒發了好幾通火,現場各種出狀況。
好在容舟業務水平過硬,身手利落,鏡頭完成得很出色。彆看他站在那兒不動時冷、不近人情的樣子,真拿著劍在人群裡屠殺時,那股“以殺還殺”、癲狂如瘋狗的反差真讓程遲音吃了一驚。
這大概就是演員的基本素養吧。
這場戲拍的差不多的時候,路冬喊程遲音:“遲音,過來補鏡頭。”
“來了。”
程遲音演的雲疏日常就是吊著威亞高來高去。
在穿戴威亞、將鋼絲扣節節扣緊的同時,程遲音微微皺眉。這些天她的大部分戲都是威亞戲,時間長了,腰腹部幾道深紫色的勒痕,碰一下就疼。
紀澄看出她疼,沉著臉問:“你知道威亞為什麼叫威亞嗎?”
程遲音檢查著鋼絲扣,隨口問:“為什麼?”
紀澄:“因為第一個吊威亞的人被吊到空中時,嚇得大喊‘喂呀’!”
程遲音對這個冷笑話無動於衷,朝威亞師傅做出手勢,隨後被吊到樹枝上。
紀澄:“不好笑嗎?”
旁邊人同情地看了他兩眼。
站在樹枝上,程遲音閉眼醞釀了下情緒。
作為殷東遇的師尊,兩人日常幾乎沒有交流,但雲疏在殷東遇出宗門的那一刻就知道了。她在遠處旁觀了整場殺戮,看著殷東遇的劍橫劈數座巍峨山峰,大地晃蕩震顫。也看到他用劍意織就密不透風的羅網,屠宰牲口一般殺儘所有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