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床上經久不歇, 商沉頭皮發麻地坐在一聲不吭的素容身邊,隻聽著床上的喘息和動靜。他等了片刻實在聽不下去, 對素容道:“不看了,出去。”
“……師尊,他們是不是在做羞恥事?” 素容緊緊抓著他的手。
“不關你的事。”
“……弟子聽得到。”
商沉一把將他拉起來:“這些你到了十八歲自然有人教,今天見到的聽到的半點不許記得, 將來也不許問我,知道麼?”
“他們是兩個男子, 如何——”
商沉急了:“你走不走?”
他們說話之時, 床上的兩人也斷斷續續地說話,商沉同素容打著嘴官司未及理會, 卻忽然間聽床上那在上麵的男子冷笑說:“……你這樣也想回柳葉塢?”
眼前如簾子一掀,片刻黑暗, 不及恍惚之間,商沉又坐在琴房之中。
素容臉上仍舊罩著自己的外衫, 扯著拉下來,低頭不說話。
商沉這時心裡卻隻剩下方才那男子口中的“柳葉塢”。沒想到, 那被他壓著的男子竟是柳葉塢中的人, 這裡麵有什麼厲害?
“師尊總把我當小孩子。” 素容冷著臉道。
商沉看他一眼:“你現在十七。”
“我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十八之後你自會知道。”
素容一下子站起來:“你不教我我就不知道了麼?我自己去看。”
商沉急忙抓起琴桌上的骷髏頭, 素容撲了個空, 又跪到商沉的身邊搶。商沉將那骷髏頭藏在身後, 被他半壓著,手臂抵著他的脖子,也不禁有些著惱:“不到十八, 什麼都不許知道!”
這裡麵是兩個男人,學什麼學,亂學什麼!
素容搶不著,喘著氣自他的身邊站起來,一聲不吭地立在窗邊。
商沉剛才被他逼得渾身出汗,好不容易把他趕走,理了理衣服坐直:“就算你年紀到了,要教也是教男女之事,這裡麵是兩個男子。”
“男人之間分明也能有羞恥事,他們便在做。”
商沉忍不住在心中翻個白眼。能有羞恥事就該教了麼,誰家啟蒙是教男人之間的事的?
“今日不教,將來總有教我的一日,我等著師尊。”
這話說得好似要同他算賬一般,商沉將那骷髏頭收起來:“禦虛道中教這些的也不是我。”
“我偏要你教我。”
商沉沒好氣地說;“那你好好等。”
素容又衝下來跪到他的麵前:“你聽到沒,我要你教。”
商沉扶著自己的額頭,身心俱疲,擺擺手道:“為師要睡覺了。”
“你教不教?”
商沉心裡流淚不止,心道養個徒弟怎麼這等麻煩,告了饒:“我教我教。”
“你……” 素容怨恨似的看著他,想要說什麼說不出口,想要做什麼又不能做,半晌,把他一推站起來,目露冷色,“你愛教不教,不稀罕。”
商沉被他推開,心裡也不知怎的有些不高興:“……不稀罕算了。”
素容一下子胸口起伏:“你根本就不想教,我逼你做什麼?”
不但要教,還要想教喜歡教,是不是到時候還要上趕著求著教你?
他以為這種事怎麼教,就是幾本私密的畫冊加注釋,把他關在房裡兩個時辰讓他自己看就是了,門關死,愛在裡麵做什麼做什麼。
你不稀罕我也不稀罕。
商沉一聲不吭地站起來,掀了簾子往房間裡麵去,素容又追問道:“你到底想不想教?”
“不想教。”
素容飛上來拉住他的袖子。
商沉冷冷看著他:“你要做什麼?”
“不知道。”
“不知道彆拉我袖子。” 動不動就愛拉他的袖子,這是要把他袖子拉斷?
“就是不讓你走。”
“我要睡覺。”
“不許你睡覺。”
商沉沒好氣地說:“那我去洗澡,你是不是也要跟著?”
素容的臉色一下子微變,嘴唇哆嗦一下,手中仍舊緊緊拉住商沉的袖子。商沉本就不喜歡同他吵架,過了片刻也就冷靜下來了,低下頭道:“你到底要怎樣?”
“不知道。”
商沉輕輕籲出一口氣:“房裡都收拾好,去我房裡等著,我今晚難受……聽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