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被開除了。
但學校領導也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念他教學能力出眾,為人又努力負責,還是為了維護學生,便給了他一個機會,讓他往城裡的高中考。
就這樣,黃將軍已經在三中任教近十年了。
黃將軍拿手指敲了敲桌子,陸鬱這才回過神來,見班主任來了,忙坐直了身子,一時間竟有點不知所措。
黃將軍倒也奇怪的很,他剛進教室的時候看見這處空了很久的地方居然坐了個人,還以為是彆的班級的學生走錯了教室。
但沒想到居然是陸鬱。
全校所有師生都頭疼的問題少女。
“你……”
一向心直口快的黃將軍竟然有些啞火,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該問什麼,隻好看了眼陸鬱身上穿的衣服,語氣嚴厲了起來。
“校服呢?”
“還沒……沒拿。”陸鬱有點羞愧,聲音小的可憐。
三中有冬夏兩套校服,買校服的錢都囊括在學費裡了,所以說每個人都有兩套,換著季穿。
以前的陸鬱怎麼會看上這麼醜的東西,於是連拿都沒拿。
按她的話說,校服這東西就是皇帝的新衣,穿了還不如不穿。
黃將軍沒料到陸鬱的回答居然軟綿綿的,語氣裡也沒了那股針鋒相對唯我獨尊的氣勢。
他記憶中的陸鬱明明是隻長滿了利刺的刺蝟,碰不得也摸不得,可現在好似變成了一團軟乎乎的兔子……
黃將軍語氣也軟了,說:“待會下課你不用去做操了,去學校後勤部312把校服領了。”
陸鬱連忙點頭。
緊接著又飛快地補了一句:“我想好好讀書。”
陸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脫口而出這句話,可能是六年多來積攢了太多失望和悔恨,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訴彆人,她要好好讀書,她變了。
黃將軍愣了一秒後淡淡地嗯了聲,轉過身的時候猛然發現班級裡居然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扭過頭來,幾十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這邊。
“看什麼看!好看嗎?”
黃將軍一聲怒吼。
“來來來,告訴我,是我好看還是書好看?!”
沒人敢回,一個個灰溜溜地把腦袋縮了回去,放開嗓子讀起了書。
但黃將軍何等人也,底下有人小聲地嘟囔了句“好看個雞兒”,這一句恰好被他聽見。
火上澆了油,那名男生被黃將軍直接拽出了班級,走廊上立馬傳來中氣十足的喝罵。
陸鬱忽然有些心顫。
這班主任看起來好凶啊……
早自習結束後,高一到高三都得去足球場做操,陸鬱得了黃將軍的提醒,準備先去後勤部拿校服。
班裡的同學三五成群地離開了,陸鬱收拾了一下,下了樓。
後勤部在學校西側,離教學區有些距離,是棟獨立的小樓,陸鬱並不清楚具體的位置,隻記得旁邊好像是籃球場。
陸鬱特意避開了擁擠的人潮,選了條僻靜的小路穿過去,左轉右轉,好不容易瞥見了籃球場漆得墨綠的地麵,旁邊果然是一棟小樓,掛了“後勤部”的牌子。
籃球場上空無一人,靜的隻有風吹起幾片落葉,和遠遠傳來的廣播體操的音樂。
陸鬱沒有停留,走進後勤部,找到312室,敲了敲門。
時間剛過八點,辦公室還沒來人,陸鬱隻好靠在旁邊牆皮斑落的牆上,靜靜等著。
大約七八分鐘過後,來了個微胖的女老師,陸鬱連忙站直。
女老師親切地笑著,掏出鑰匙開門,“小姑娘,有什麼事嗎?”
陸鬱說:“我來拿校服,冬夏兩套。”
女老師扭頭看了她一眼,“你高幾的?叫什麼名字?怎麼現在才來拿。”
陸鬱老實回答:“高二,陸鬱。”
“陸鬱?”女老師想了想,這個名字怪熟悉的,好像不久前還聽過。
女老師像翻書一樣記憶朝前翻,翻到幾天前,她猛地記起了同事跟她提起過,是那個拿辣椒水滋了隔壁十八中某個女生一臉的陸鬱?
聽說隻是因為那個女生給姓蘇的毒瘤發了條短信……
女老師狐疑地打量著陸鬱的臉,陸鬱微微勾著唇,帶著淡淡的笑,幾縷額發遮著眉眼,襯得她皮膚格外的白。
看樣子也不像啊……隻是個同名的吧……
女老師沒見過陸鬱的真容,但她想著,能乾出那檔子事兒來,怎麼看也不會是個乖孩子的樣子。
眼前的女孩和她認知中的截然不同,女老師也就理所應當地把她歸為不幸和陸鬱同名的了,她哦了聲,推開門,房間很大,靠牆的地方堆著幾大摞衣服,儘皆藍白交織。
女老師給陸鬱做了個登記,挑了兩套碼數合適的校服給她抱上。
校服沒有洗過,陸鬱嗅了嗅這股介於黴味和布料味之間的氣味,皺了皺鼻子。
走出後勤部時,陸鬱望著湛藍的天空和潔白的雲,這種青春的色彩和懷裡的校服相得益彰。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小可愛們留評啊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