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薇薇訕訕地笑了笑,兩人收拾好東西,在學校附近的快餐店解決了午飯,吃完飯,上了公交,一路朝著西南方向。
在經過中山南路時,陸鬱指著藏在樹影裡的牌樓,對孔薇薇說:“這個地方,我重生前……”
孔薇薇饒有興致地看著她,陸鬱自知說錯了話,連忙改口。
“我經常會夢到,小時候我爺爺還在的那陣子,他經常帶我到這裡來玩,那裡有個寬窄巷子,裡麵的紅糖麻糕特彆香。”
孔薇薇被紅糖麻糕吸引住了,正好下一站到了,她扯著陸鬱袖子,說:“要不咱們在這裡下車吧,我想嘗嘗你說的麻糕。”
“好啊。”陸鬱同樣很懷念那股甜蜜蜜的味道,便帶著孔薇薇下了車,憑著記憶,領著她朝寬窄巷子的老店鋪走去。
紅糖麻糕藏在巷子很深的地方,如果不是這座城的老居民,怕是連找都不好找。
在巷子裡彎彎繞繞地走了一陣,空氣中開始彌漫著一股甜香,陸鬱翕動鼻翼,知道快到了。
轉過一個巷角,逼仄的牆根處,三個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小混混蹲在地上,頭上各頂著一塊紅磚,臉色苦成了膽汁。
在他們身邊,一個英俊硬朗的男生懶懶地靠在牆上,兩條大長腿交疊著,手裡捧著個手機在看,嘴裡叼著根棒棒糖的棍子。
這幾個人陸鬱都認識。
付承南和重生第一天準備揍的三隻花“野雞”。
付承南撩起眼皮,看到了陸鬱和被她拉到身後的小姑娘。
“呦嗬,我當是誰呢,幾天沒見,蘇大嫂像變了個人似的。”付承南咬著糖,站直了身子,微微側頭,看清了陸鬱身後的小姑娘。
臉小小的,細嫩白淨,短發戴眼鏡,鏡片後的那雙眸子明亮又漂亮,看人時眉梢微微朝上揚著,帶著些好奇又帶著些畏懼。
付承南心頭猛然一跳,腦子裡沒來由地蹦出來一句話。
我天,真他媽可愛!
不巧,旁邊的野雞頂磚沒頂好,脖子一歪,磚掉了。
磚落地沒聲響,甚至彈性還不錯,在地上彈了兩下,彈到了陸鬱的腳前。
陸鬱這才注意到這並不是磚,而是熱騰騰的紅糖麻糕。
付承南從孔薇薇臉上收回目光,一腳踹在野雞腿窩,野雞被踢了個踉蹌,“去撿起來,繼續頂著。”
野雞顫顫巍巍地跑過來,撿麻糕時抬頭看了一眼,認出了這是那位女校霸,瑟縮了下身子,灰溜溜地跑回原地,把臟了的麻糕頂在了腦門上。
陸鬱有些好笑也有些無奈。
她知道,付承南一直不喜歡自己,他倆雖然常見麵,可交流很少,大多都把對方當成了空氣。
陸鬱決定現在仍舊當他是空氣,拉著孔薇薇轉身就走。
付承南忙喊了聲,“彆走啊,待會兒徹哥也會來,咱們一起出去溜兩圈?”
聽到蘇徹也要來,陸鬱更是想都不想,立刻就轉身離開,付承南看著孔薇薇離去的背影,惋惜地歎了聲。
在巷子裡一連拐了好幾個彎,孔薇薇才問:“那個男生是誰啊,好高哦!”
說著,她抬手比劃了兩下,“我大概隻能到他脖子吧……”
陸鬱笑了起來,說:“你想多了,你最多到他肩膀。”
孔薇薇有些失望:“他太高了,要是哪個女生和他在一起,估計非常有壓力吧……”
陸鬱說:“放心吧,他從沒有過女朋友,也不和女生玩,有給他遞情書的小女生,他居然直接當著麵撕了丟進垃圾桶,這種情商的,隻配單身。”
付承南這個人,十八中的扛把子,和蘇徹從小一起長大,如果說蘇徹是狼的話,付承南就是隻笑麵虎,看起來客氣,不爭不吵的,可實際上如果誰敢惹怒他,會被撕得骨頭都不剩。
而他正在收拾的三個小混混,也都是十八中的學生,他們和蘇徹不同,專做些小偷小盜的事,上次陸鬱拎著鋼管要揍他們,就是因為搶人錢包被她遇到了。
今天,恐怕也是因為這檔子事。
付承南不久前看向孔薇薇的眼神帶著濃濃的侵略性,陸鬱怕他來招惹孔薇薇,於是出口提醒,“他這個人狠起來誰都管不住,你千萬彆招惹他。”
孔薇薇若有所思地“哦”了聲,複又笑道:“哎呀,我和他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估計以後都見不著的,你不用擔心啦。”
“這樣才最好。”陸鬱也笑了起來,另尋了一條路,找到了賣紅糖麻糕的店,店門口沒什麼人,香甜的氣味膩得人舌根發癢。
可不巧的是,付承南正大大咧咧地站在冒著白汽的蒸籠前,高峻偉岸,雙手揣在褲兜裡,望著姍姍來遲的兩人,眯著眼在笑。
而一旁,蘇徹穿著白襯衫,低垂著眉眼,輪廓清透,在陸鬱站定後,懶洋洋地掀起眼皮,抬眼時,眼底深邃得看不見底。
他望了眼陸鬱,不屑地嗤笑了聲。
聲音透著冷意,陸鬱眉心輕輕跳了下,不知哪裡又得罪了這尊大佬。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們的留言,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