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傳來碗碎的聲音和激烈的爭吵。
顧克英氣得胸膛劇烈起伏, 眼裡布滿了血絲。
“陸長源你生的好女兒!”
顧克英指著旁邊緊閉的房門, 憤怒地嘶吼:“這件事我不管了!讓她坐牢去吧!”
漆黑的房間裡, 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床腳蹲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她拚命捂著腦袋,一張塗滿了粉的臉被淚水濡濕, 嘴角還有一抹乾涸的血跡。
這是顧克英聽到消息後, 一巴掌打的。
陸鬱死死咬著牙,門外的爭吵聲撕心裂肺, 她萬分後悔, 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掄出那一棒子。
可世界上哪有後悔藥,事情已經發生了,對方被送進了ICU, 到現在還沒醒過來。
她該怎麼辦?她才十七歲, 明明還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揮霍, 她絕對不要去監獄過一輩子!
她是為蘇徹出頭的,他家有錢有權,一定能想到方法救自己!
陸鬱在即將溺死的一瞬間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一把抓起扔在腳下的手機,找到蘇徹的電話, 顫著手指撥響了號碼。
“嘟……嘟……嘟……!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請稍後再撥……”
忙音忙音忙音!
掛掉再撥!
“你撥打的號碼暫時……”
掛掉再撥!
還是忙音。
七次後,陸鬱貼在耳邊的手機無力地墜落,她麵如死灰地仰麵看著黑漆漆的頭頂, 忽然大聲笑了起來。
哈。
果然被他放棄了嗎?
……
“蘇徹你給我站住!你今天要是敢踏出這個門,你就彆再做我蘇家的人了!”
彆墅的大門被死死地按住,一個中年發福的男人沉著臉,眼裡滿是憤怒。
蘇徹臉上有一道鮮紅的掌印,打他的人力道很足,半張臉當場腫了起來。
“讓開!”蘇徹瞪大眼睛,惡狠狠地盯著自己的父親,“你們這樣做公平嗎?!”
蘇父一腳踹在蘇徹的小腿上,少年被踹倒在地,在地上滑了一截,才穩住了身子。
在他手邊,躺著一個被摔得麵目全非的手機。
蘇父扯下皮帶,狠狠一記抽在蘇徹腿上,厲聲喝罵:“為了你的破事我推了一場極其重要的會議,連夜趕飛機回來,你就這樣不識好歹?!”
“這些年我好吃好喝供著你,要什麼買什麼,你就這樣回報我的?!”
被皮帶抽中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蘇徹咬牙一聲不吭,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陸鬱那張滿是淚痕的無助驚恐的臉。
她得多害怕?
“你媽和你舅舅為了你的破事這麼晚了還沒回來,你就不能給老子安分一點?!”
蘇父氣壞了,他本來在京都參加一場非常重要的會議,突然接到蘇母的電話,當即摔了杯子,用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
幸好他回來的及時,不然這小崽子還不知道得作成什麼樣子!
“對!我讓你們失望了!我對不起你們!”蘇徹仰著臉,眼珠通紅,“可你們何嘗不讓我失望?這件事是我讓陸鬱做的,我才是主犯!”
“你胡說什麼!”
蘇父又是一皮帶抽下。
蘇徹咬緊牙關,怒視著蘇父。
這犟脾氣!
越想越氣,蘇父手下的皮帶也越抽越重,直到蘇徹悶哼了一聲癱倒在地,他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把皮帶扔了,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母回來了,神情和剛出去時相比輕鬆了許多,她看到躺在地上的蘇徹,伸手想扶,可一想到他做的混賬事,氣得牙癢癢,罵了一聲沒有管他。
蘇父滿臉的疲憊,倒了杯水給蘇母,問:“怎麼樣了?”
蘇母接過水杯喝了一口,在蘇父旁邊坐下,說:“那小孩被鋼管打了頭,救是救回來了,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趙醫生說要是後續治療跟不上很可能一輩子就癱在床上了。”
“植物人?”蘇父皺眉。
蘇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