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丸蓮耶偏頭,陰鷙的目光停留在銀發男人的身上,帶著強烈的探究意味,低啞的嗓音中帶著警告。“知道了麼,琴酒?”
琴酒毫不猶豫地低聲應是,微微俯身行禮而後退出了房間。
他從守衛手裡取回自己的槍,頭也不回地離開。
昏黃的燭光微微搖晃,銀發男人背對著燭火,再度步入沉沉黑暗中。
*
“哎呀,作之助,你都上報紙了。”
明美雙手撐著報紙,笑意滿滿地一字一句念著上麵的報道。
“彆念了……”織田作之助有些尷尬,低咳一聲,手足無措地勸道。
明美沒管,硬是一字不漏地把那篇報道念到結尾。
語畢,明美又笑道:“作之助,你的錦旗怎麼不帶來給我們看看?”
錦旗都被琴酒一槍擊穿了,現在已經被塞在房間的不知道哪個角落裡了。
織田作之助始終覺得,他是個黑手黨,“熱心市民”一詞受之有愧。
“壯舉啊,蒂薩諾,是連我也大吃一驚的程度呢。”坐在沙發上的萊伊懶洋洋地說道。
織田作之助無奈道:“閉嘴吧,萊伊。”
就彆搗亂了好麼!
萊伊聳聳肩,手裡握著電視遙控,嘴角微微上揚,手指微動。
電視頻道連換幾個,最後停留在新聞台上。眾所周知,有時候電視是會回放隔日的新聞的。
屏幕上閃現出織田作之助領錦旗時與警視廳的合照。
織田作之助十分頭疼,一把搶過遙控器關掉電視。
“你們不餓嗎?”餓就去吃飯吧,彆調侃他了,真的,頂不住啊!
兩人見好就收,明美哼著歌去端碟子,就連萊伊都隱隱有著“大仇得報”的快樂。
時至今日,萊伊依舊無法接受蒂薩諾就這麼加入了宮野家的事實。
但他接不接受是他的事,明美才不在乎這個。
萊伊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樣的孽緣,自己又經過了怎樣的思想鬥爭,才能三個人和平地坐在一起用餐。
“你這麼大張旗鼓,組織不找你麻煩?”萊伊問。
明美驀然反應過來,憂心忡忡地說:“對呀,組織那邊怎麼辦?”
已經找過了。
織田作之助淡定安撫道:“沒關係,問題不大。”
萊伊:“他死不了。”
明美依舊有些擔心,聞言,生氣地瞪了萊伊一眼。
織田作之助卻是頷首,平靜道:“他說的沒錯。”
明美一愣。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有事的,這個世界還沒有能夠殺死我的人。”織田作之助坦然道。
就連萊伊都被他話語中的自信驚到了。
“……總之,還是多注意安全。”明美搖搖頭,柔聲叮囑道。
織田作之助隻好答應下來。
又成功蹭了一頓飯後,織田作之助準備離開了。明美將他送至玄關,牆壁上的暖光為她打上一層柔光,模糊了她的笑顏。
“下次一定要記得把錦旗帶來給我看看呀。”明美溫柔地笑道。
“……好的。”
織田作之助一邊思考著去哪裡定做一個一模一樣的錦旗,一邊走出明美家的舊公寓。
剛踏出公寓,他就看見了停在不遠處的保時捷356A。
織田作之助眨眨眼,上前敲了敲保時捷的車窗。
車窗緩緩降下,令織田作之助有些驚訝的是,坐在駕駛座的竟然是琴酒,總是跟在他左右的伏特加卻不見人影。
“上車。”
織田作之助婉拒道:“我有車,就停在那——”
他抬頭想指自己的奔馳,卻發現自己的愛車消失的無影無蹤。
織田作之助:?
我車呢?
他愕然地看著那片空地,微微蹙眉。
“不用找了,伏特加會幫你把車開回你家的車庫。”琴酒冷聲道。
“伏特加挺全能的,竟然會撬車門。”
織田作之助無奈地拉開副駕的車門。
公寓的樓上,一抹銀光一閃而逝。織田作之助頓了頓,偏頭看了一眼遠處,不動聲色地坐進車內,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現。
“嘖,還是被發現了啊,真敏銳。”
赤井秀一靠在窗戶邊,收起手中的望遠鏡,陷入沉思。
那是琴酒?琴酒為什麼獨自開車來接蒂薩諾,他們要去做什麼?
難道是什麼新的任務麼?
織田作之助係好了安全帶,淡聲問道:“有什麼事麼?”
琴酒啟動了車子,車輛發出輕微轟鳴聲,窗外景物飛速往後掠過。保時捷越開越偏,逐漸行駛到一個人跡罕至的小道上。
織田作之助差點以為琴酒終於要對他下手了。
“去哪?”他問道。
“來自BOSS的指示,”銀發男人手扶著方向盤,戴著黑色皮革手套的手指輕輕敲擊,冷漠道,“BOSS命令你配合藥劑研究,讓我即刻接你去新的研究基地。”
這麼突然?
織田作之助眉頭緊鎖。
“你會在那裡住上一段時間,直到第二階段藥劑研究成功。”
織田作之助冷淡道:“這是軟禁?”
琴酒沒有否認。
“我的行李還沒有收拾,生活用品怎麼辦呢?”
出乎琴酒意料,織田作之助並沒有態度強硬地反抗,而是有點為難地提出了這一點。
“……”
琴酒無語:“那邊什麼都有,你又不是第一次住進研究基地了。”
“那就好。”
織田作之助問:“中途不能外出?”
“……一般情況下不行。”
那就是說打報告還是可以外出的嘛。
織田作之助對人體實驗什麼的沒有實感,在他的觀念中。這與他有點關係但關係不大。
不過就是換個地方睡覺而已。
織田作之助並不挑剔睡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