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似笑非笑,就那麼看著譚曼,讓她如同一隻被掐住脖子的鴨子,瞬間啞了氣勢。
譚曼往後退了幾步,她強撐著笑:“小淵,不要和媽媽賭氣了,媽媽是很愛你的,你彆這麼對媽媽。”
她抓緊了手裡的包,尖利的指甲在皮包上掐出一道道痕跡。
“你現在還會頭痛嗎?媽媽給你新找的醫生,聽說你把人留下來了,是不是治療有了效果?”
“小淵,媽媽很擔心你,隻要你能健康起來,這比什麼都來得重要。”
譚曼微蹙起眉,仿佛真的很擔憂賀故淵的狀況。
賀故淵沒有說話,他朝著譚曼走近了一步,又走近了一步。
太陽穴隱約地搏痛起來,熟悉的疼痛潮水般卷來。
燈光變得刺目,胃部痙攣得讓人感到惡心,視線也模糊了。
賀故淵閉了下眼,嗓音冷沉:“彆把你自以為是的感情加在我的身上。”
他睜開眼,瞳色漸漸轉紅,如同暴虐的野獸在黑暗裡窺視人的眼光。
賀故淵又朝著譚曼靠近了一步。
譚曼把手裡的包抓得都變了形,她踉蹌著連連後退,踩著高跟鞋的腳差點崴了。
不是擔心他嗎?不是愛他嗎?
那現在為什麼要後退?
譚曼恐懼地望著那雙微紅著的眼瞳,如同見了什麼避之不及的洪水猛獸。
她從喉嚨裡擠出聲音:“媽媽……媽媽很愛你,你的病一定可以治好的……”
賀故淵最後看了她一眼,冷著臉轉身走了。
他的手裡還緊緊地攥著手機,力道大得指尖泛白。
譚曼隻會一遍遍地向他重複他的病,明知醫生無能無力,卻依舊帶著他不停地去看醫生,然後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後,用冠冕堂皇的話語來宣揚自己高高在上的母愛。
“媽媽不是害怕,隻是想要你健康。”
“你是我最引以為傲的兒子,這種病不該成為你的累贅。”
“隻要換一雙眼睛或許就能好了,小淵……”
突兀的撞擊聲響起,賀故淵猛然回過神,發現自己把手機給砸在了地上。
賀故淵把手機重新撿起來。
蛛網般的裂痕爬在黑漆漆的屏幕上,賀故淵垂著眸,靜靜地看著。
頭痛仍然在繼續,他的腦袋裡仿佛有把鈍刀在慢慢地割著。
這幾天的平和讓他都差點遺忘了頭痛發作時的感覺。
譚曼對他的影響還是這麼大,以往他即便頭疼,也沒有再像以前那樣失控過。
幸好這次隻是砸了手機。
賀故淵把碎了屏的手機放回兜裡。
車開過來了,何助理看到賀故淵的樣子時嚇了一跳。
“賀總,您還好嗎?”
何助理小心翼翼地問。
賀故淵坐進車裡,疲憊地闔上眼,他的聲音有點沙啞:“沒事,回去吧。”
何助理識趣地閉嘴,司機開車。
車內很安靜,賀故淵靠在椅背上,突然很想要見到虞魚。
想要聞到那股清淡的香氣,想要見到這個人。
·
虞魚吃掉了第五塊桂花糕,還想下手再拿的時候,劉伯走過來,笑嗬嗬地端走了盤子。
虞魚試圖再爭取一塊,他抬眼看著劉伯,試探著伸手——
“不行哦,小虞醫生。”劉伯又退了一步,把裝著桂花糕的盤子遞給了走過來的林姨。
“少爺特地囑咐過我了,不能讓您吃太多,怕您晚上撐得難受。”
虞魚不高興地癟嘴,但還是很聽話地沒有說什麼。
他要收回之前和席輕言說的“賀先生人很好”的那句話。
虞魚拿了張麵巾紙,擦擦自己沾了桂花糕粉的手指尖。
他正在心裡頭偷偷說賀故淵的壞話,身後突然罩過來一個高大的黑影。
虞魚回頭,發現被自己說壞話的正主就站在他的後麵。
虞魚心虛地眨巴眨巴眼,軟乎乎地開口:“賀先生,你回來啦。”
話音剛落,賀故淵俯下身。
虞魚被緊緊地抱住了,男人厚重的荷爾蒙氣息混著點酒味,就這麼撲麵蓋下來,讓他有一瞬間的懵神。
賀故淵箍住虞魚的腰,鼻尖終於又縈繞著那股淡淡的香甜的氣息。
他低低地喟歎了一聲:“讓我抱一下吧。”
“魚魚。”
作者有話要說: 賀先生的地獄與天堂。
魚魚仍然堅信著自己是霸道總裁。
今天是這位小天使逗到我了:
“魚魚:感覺自己十分的霸氣.jpg
總裁:喵喵叫的小奶貓”。 ——畫角聲寒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