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命順著她的視線望去,訕訕一笑,急忙伸手將衣襟合上:“實在對不住,我這人粗野慣了,很少注意這些,並非有意失禮,你千萬彆放在心上。”
小七毫不在意地笑道:“三爺誤會了,我隻是覺得三爺一身肌肉很壯碩,看著極是賞心悅目。”
“是……是嗎?”往日能言善辯的崔三爺,這會兒像是被貓叼去了舌頭一樣,臉紅脖子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好看你就多看看……咳咳咳——!!!”
話一出口,他瞬間想給自己一巴掌,三十來歲的人了,怎麼像個初哥一樣,被漂亮女人一誇就大腦空白的忘了自己姓啥,說話都不帶腦子。
小七好整以暇地等他緩過氣來,才笑著說了句:“沒關係,朋友間的玩笑,三爺不必放在心上。”
追命看她是真的不介意,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不過一想到方才她說的話,他心裡多少有些得意,自己都沒察覺地挺了挺胸膛,原本合上的衣襟被他又悄悄扯開了一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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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知州府上,仍舊隻有那個瘋了的老管家在。
無情和追命將整座府邸掘地三尺,終於發現了些不同尋常的事情。
凡是能藏東西的地方,在他們來之前,就已經被人翻過了,尤其是書房和臥房這幾處,就連下人的房間也沒放過。
追命擰著濃眉喃喃自語:“不像是單純的仇殺,凶手一定在找什麼東西,還是個對他們來說極其重要的東西。”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任誰都看得出來。
兩人細細翻著書房裡的每一本書,每一個盒子,一點一點的查找線索,小七沒什麼事情乾,這種事情她幫不上忙,也不知道什麼才是有用的線索,就坐在椅子上打量著一人。
她去過那麼多虛擬世界,見過那麼多氣運之子,光憑相貌,無情絕對排得上前三。
隻是他的氣質太冷,眼神也太鋒利孤傲,在第一眼看到他時,注意到的並不是長相,而是那身井中月天上星一般高不可攀的氣質。
而小七在他身上感受到的不隻是冷和傲,還有濃濃的寂寞。那份清晰地將他與周遭隔絕成兩個不同世界的寂寞,隻有在與三位師弟說話時,才會有所減弱。
半個時辰後,兩人將書房中每一處都搜尋了個遍,書頁之間也檢查了是否有夾條,仍舊一無所獲。
無情指尖輕點輪椅的扶手,眼睫微垂,眉心輕輕擰起:“一定有什麼被我們忽略了。”
他若有所思地抬眼看著書房內的布局,雙目緩緩逡巡過每一塊牆磚,每一個花瓶,每一張字畫。
突然,他的視線定在靠牆放的一盆文竹上,心裡突然劃過一絲異樣。
按照書房的布局來說,這一盆文竹不應該放在這個位置,旁邊也不該再布置書架和其他雜物。
他驅著輪椅靠過去,手掌放在花盆上,沒過幾息,便發現了其中的訣竅。
他轉動著花盆,書桌後的牆壁突然緩緩向兩側移動,露出一個漆黑的暗室。
追命興奮地一拍掌:“原來在這裡,還好大師兄你來了,要是我一個人,還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去。”
無情勾著唇角微微一笑,他本就是機關暗器的大家,對任何人為組裝或改造過的痕跡,隻要上手一摸,就能知道個大概。
密室很小,大概就能放三四張桌子,一看就是為了專門保管東西之用。
追命一馬當先衝進去,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就出來了,手裡捧著個木匣子,道:“隻找到這個,其他什麼也沒有。”
小七好奇地湊過去,盒子打開,是一本線裝的藍皮書,以及一個小巧的印章。
她咦了一聲,問道:“這是不是那種專門記錄不法交易的賬本什麼的?”
無情頭也不抬,修長白皙的手指翻著書,聲音聽著有幾分柔緩:“你竟還知道這個。”
小七眨眨眼,笑著說道:“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我總覺得,我是知道這些的。”
追命神色一喜:“難道你想起來什麼了?”
“不,並沒有。”
追命若有所思:“也可能是你以前在人間生活過,所以才會知道這麼多。”
“唔……或許吧。”她抱著手臂,隔著簾幕看著隱隱綽綽的健壯身影,笑著道,“又或許是傳承什麼的,也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