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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趕至相鄰的啟縣,小七和鐵手冷血三人再次來到生辰禮失蹤的地方。
她往四周看了看,因這是官道,往來的商旅和行人絡繹不絕,左右兩側稍遠些的地方還有不少農田和好幾戶人家。
她覺得有些不對勁,五十萬貫的金銀珠寶可不是個小數目,加上其他奇珍異寶,這麼貴重的東西,護送的人不可能隻有兩三個,怎麼也得是浩浩蕩蕩一個車隊,還得打出蔡相的旗子,以彰顯聲威,順便警告想攔路打劫的宵小之輩。
可若真是遇到賊人搶劫,這麼大的動靜,不可能沒人看到,尤其馬上到了收獲季節,農田裡一天到晚都有人看著,怎麼可能半點線索都找不到。
她突然想起一個可能,喃喃自語道:“會不會,這些財寶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呢……”
鐵手聞言,吃驚地看著她:“你是說,蔡京為官家祝壽是假,實際上,這筆財寶就是個掩人耳目的幌子?”
小七搖的搖頭:“我隻是這麼猜的,並沒有真憑實據,證明真相一定就是這樣。”
她不過是柯南福爾摩斯什麼的看了太多,加上自己並不在局中,有著上帝視角,看問題時能夠跳出來綜合多方麵的情況來考慮,對某些事也不會有先入為主的映像。
冷血不解:“蔡京還沒有那個膽子糊弄官家,他有什麼理由這樣做?”
隔著帷幔的長長紗簾,少女空靈清透的嗓音徐徐響起:“我隻是堅信,凡是做過的事,必會留下痕跡,這世上不存在天衣無縫的謀劃。若是上天入地都找不到相關的證據,那隻能說明,或許從一開始,這件事便不曾發生過,或許有人在說謊誤導你們。”
此話一出,鐵手和冷血陷入沉思。
他們仔細回想著調查過的所有消息,財寶從裝車到上路,這其中每一個環節,他們都找人對過,全都沒有問題,唯一的問題是,車隊一進入啟縣,財寶突然消失了。
當地官差趕至現場,隻看到了鬥毆的痕跡,還有幾具護送人員的屍體,其餘的人皆已消失不見,連同消失的,還有要運往京城的生辰禮。
這就好像是,護送的人起了歹心,搶了財寶逃命而去。
但,天底下有幾個人敢搶蔡相的東西?明知這一消失,終身會被通緝,哪怕跑到天涯海角都躲不過,他們真的有這膽子?
冷血和鐵手腦子裡同時閃過一個念頭,他們猛地想起一直以來被忽略的地方,異口同聲道:“護送的人有問題。”
有了方向後,他們又開始從頭追根溯源,找到了參與這次護送人員的所有名單。
名單上除了名字以外,一旁還有清晰的身份背景。
參與護送的一共三十人,死了的五人相府派過來的,其餘不見了蹤影的,皆是出自同一個鏢局。
小七有些奇怪:“既然是給皇帝的壽禮,為什麼不組織大軍押運?”
鐵手溫聲解釋道:“蔡京給官家送壽禮,本就是私事,本朝公器私用時大忌,軍隊不可隨意調動,即便是官家,也不會願意如此招搖。”
原來是這樣,她暗暗點頭。
冷血在一旁突然道:“我知道了。”
鐵手歎了口氣。
小七問:“你知道什麼了?”
“這個鏢局,從去年就投了金風細雨樓,現在是金風細雨樓下屬的組織。”
她琢磨了一瞬間門,又問:“你們出京時,皇帝和蔡京可有說過,破不了案就要拿神侯府怎樣的話?”
鐵手道:“蔡京的確說過,若找不回壽禮,便讓我們師兄弟四人辭去神侯府的職務,不過被官家壓下了。”
她心裡對皇帝的印象稍微好了那麼一丟丟,雖然昏聵無能,至少還沒傻到什麼都聽蔡京的。
案子看似明了了,但實際上還有許多疑問。
比如,到底有沒有那五十萬貫財寶?如果沒有,裝車開箱檢查的時候,又是怎樣瞞過眾多耳目的?如果有,現在財寶在哪裡,車隊進入啟縣就消失,地上有打鬥的痕跡和屍體,卻沒一個人看到事發經過,這又是怎樣做到的?
更重要的是,難道蔡京此舉,單純隻是為了抨擊政敵?
冷血皺著眉頭:“可這不過是牽強的猜測,並沒有切實的證據。”
正在此時,天上突然飄下細雨。
少女伸出指尖,纖長白嫩的手指很快被打濕,淡粉的指甲沾了水珠,如花蕊含露,靈秀雅致,讓一旁的兩人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她微笑著喃喃輕語:“是水啊……”
“先避避雨吧,當心著涼。”鐵手關切地看著她。
少女捧了幾滴雨珠,抬眼對他們緩緩微笑:“我說過,凡是做過的事,必會留下痕跡。雖然沒有人證,或許,可以試著問問生存在此地的其他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