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第 243 章(1 / 2)

跟著小太監來到一處宮殿外,讓時遷和武鬆在門外等候,行秋一個人進到屋子裡。

趙佶一點都不跟他客氣,開門見山就問道:“枕玉,你也見過朕的幾個兒子了,有什麼感想嗎?”

這話說的……還不如直接問。

行秋心裡皺眉,麵上卻一派風平浪靜:“儲君之事,行秋本不敢妄言,但官家既然問我,我絕不會拿話搪塞官家。”

趙佶立刻笑了:“正是這個理,你放心,看到什麼就說什麼,我不會因此怪罪你的。”

行秋頓了頓,頂著趙佶期待的目光,緩緩說道:“官家是真正的真龍天子,紫薇星君轉世,一身鴻蒙紫氣濃厚無比,更有真龍時刻隱於身後,但……”

趙佶迫不及待地問道:“但是什麼?”

行秋這才皺著眉繼續道:“但我沒在太子殿下身上看到這些異象。”

不管了,先把搞出諸多騷操作的宋欽宗拉下馬,一看到這兩父子坐一起的場麵,他這個熟知宋史的人血壓就一直往上升,沒有上去一劍結果了他們兩,都是修養太好。

聽他這麼說,趙佶擺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唉,難怪太子就不跟我親,沒一處像我。”

緊接著又問道:“那你看,我的幾個兒子裡,誰才是真正能承受這些福澤的人?”

行秋說道:“官家是真龍,您的光輝太盛,壓得幼龍無法抬頭,我暫時沒在任何一位皇子身上看到這些異象,興許再過兩年,等幼龍逐漸長大一點,我才能看得更真切些。”

趙楷還需要再觀察兩年,到底是不是2.0版本趙佶,在繼承了老子藝術才華的同時,有沒有把缺點全部繼承過來,這些都需要時間來檢驗。

趙佶沒得到想要的答案,不過依舊十分高興。

他心裡認定了鄆王就是下一任天子,心裡已經開始盤算怎麼才能儘量不引起大臣的非議改立太子。

雖然本朝向來都是立嫡立長,不過趙佶並沒有把這個規矩太放在心上。他的傾向表現得太明顯,導致朝臣們也早早站隊,滿朝文武有六成都站在鄆王那邊,還有兩成在觀望,真正支持嫡長正統的頑固派,連兩成都不到。

嫡長的傳統在從龍之功在麵前,什麼都算不了。

回家的路上,時遷興奮地一個勁叭叭,哪怕行秋給他解釋了所謂國師完全算不上個官,都沒辦法打擊他的熱情。

時遷哪管什麼實權不實權,在他看來,一個小小虞侯都是普通人傾其一輩子都無法跨越的鴻溝,更彆說被皇帝親口加封的國師,全國獨一份的殊榮,那些不受重用的小官們,不知道多羨慕。

跟隨的老大出息,他們這些手下辦事的臉上都有光!

剛進大門,繞過一道長廊,便聽到女子的嬉笑聲和絲竹之聲。

行秋莫名其妙地看向臉色尷尬的管事:“家裡來客人了?”

管事欠了欠身:“這是安神醫叫來的,小人勸過了,他說您不會為了這麼點事發脾氣……他是貴客,小人也不好使勁阻攔,便隻能先由著他去了……”

循著聲音往前走了幾步,花園涼亭那邊,安道全坐沒坐相地靠在欄杆上,翹著二郎腿,時不時往嘴裡丟幾顆果子,看上去好不愜意。

旁邊還有個陌生麵孔的女子,一人在撫琴,另外兩個湊在一起說話,場麵很規矩,並沒有什麼青天白日裡不該出現的畫麵。

行秋悄悄鬆了口氣,還好還好,隻是叫歌伎來聽個小曲,算不上什麼大事。

聽見他的腳步聲,安道全睜開眼,嘴上說著沒什麼事,但看到年少的主人家,他心裡多少有些尷尬。

倒不是不好意思,或者羞恥心作祟,純粹覺得自己似乎有些為老不尊,不該在少年人麵前表現出這一麵,萬一把人帶入歧途……

行秋若無其事地跟他打招呼:“安神醫今日好雅興。”

安道全咳嗽一聲:“官人回來了,可玩得儘興,有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

行秋笑眯眯說道:“算是有趣吧,官家賞了我一個九品芝麻官,為表慶賀,不如就由我做東,咱們去京城最好的酒樓大吃一頓怎麼樣?”

安道全瞬間來了精神:“是什麼官?”

行秋唔了一聲,還在考慮要怎麼說,時遷已經耐不住張著嘴把所有消息抖了個乾淨。

安道全的見識比時遷廣,一聽到是皇帝親口所封,他瞬間就明白了這個看似擺設一般的職位所代表的含金量。

光看林靈素就知道了,雖說也沒什麼實際的品級,但享受著國師的特權和供奉,私下裡撈了不知多少好處,滿朝大臣有幾個敢得罪?

他立即笑著答應下來:“好好好!官人設宴,就是天上下刀子,老夫也要頂著鍋蓋去參加。”

行秋跟著笑:“除了龍肝鳳膽,我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宴,值得咱們天上下刀子也要去吃。”

說笑了兩句,幾人各自回房,他沒有對歌伎一事說半個字。

是人就有點小癖好,宋江好名,武鬆好酒,安道全好色,隻要彆鬨出醜聞,一些無傷大雅的事情,實在沒必要去橫加指責。

下午,他寫好請帖,讓人分彆往花榮和宋江那裡跑一趟。

第二天,東京城裡最有名的樊樓,行秋包下了二樓位置較好的一間包間。

他帶著家裡的幾個先一步到,隨後是宋江,最後是花榮。

“恭喜官人賀喜官人。”宋江邊往裡走邊拱手,“從今天起,宋某該改口叫你一聲國師了。”

行秋嘻嘻笑著:“哥哥快請坐,咱們之間哪來那些規矩,你們想叫什麼就叫什麼,就是直呼我名字,我也半點不生氣。”

花榮後腳進來,臉上帶著濃濃笑意:“好弟弟,才幾天不見,你就搖身一變成為大宋國師了,我現在要是出門喊一聲咱們兩是好兄弟,明天去我家裡送禮的都能排滿一條街,你信不信?”

行秋無奈扶額:“你快坐下吧,這麼多好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你再說我要跟嫂子告狀,就說你剛剛給一個唱曲的女子送了朵花。”

花榮上個月成親,正好是行秋離京的日子,回來後他特意補送了一份厚禮。

新婚燕爾之際,他從頭發絲到腳後跟都透露著初為人夫的得意。

花榮完全不懼他的威脅,他挑著眉毛,表情看著十分欠打:“弟弟,你隻比我小一歲,我已經成家了,你連個相看好的女子都沒有,再這麼拖下去不行啊。”

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這話竟無意識地開了地圖炮,把桌上所有人都囊括進去了。

比他小一歲的行秋,未婚。

比他大幾歲的時遷,光棍。

比他大幾歲的武鬆,光棍。

比他大許多歲的宋江,至今未娶正妻,又死了小老婆,相當於光棍。

一把老骨頭的安道全,死了老婆,有個相好在建康府,此時也相當於光棍。

仔細想一想,好像梁山上大部分人,一直到結局了都在打光棍……

行秋心裡偷笑,被牽連到的其他幾人各有不同的想法。

武鬆若無其事地低頭吃菜,不僅不自卑,甚至有些豁出去了引以為傲的意思,時遷被戳中傷心事,憤憤瞪了花榮一眼。

安道全神思不屬,顯然被勾起了相思,宋江臉色不變,眼神幽沉,不知又在肚子裡謀劃什麼鬼主意。

行秋往花榮嘴裡塞了個雞腿:“你再不住嘴,桌上這幾個就要跳起來打你了。”

花榮:“……”糟糕,不小心戳中兄弟們的痛處了。

吃喝一會,花榮提起行秋曾經說過的運動會的閱兵典禮。

見到其他幾人興致勃勃地看過來,行秋也放開了跟他們說道:“初步是這麼打算的,設短跑,長跑,障礙賽,射箭,馬術,自由搏擊,飛鏢,舉重等項目,從每個州府自行選出頭幾名,然後再把這些人彙集到東京,決出每個項目的前名,分彆頒發獎章和金額不等的獎金,你們覺得怎麼樣?”

花榮一聽射箭,眼睛嗖地亮了:“這個我在行,我敢保證,隻要我出手,第一名手到擒來。”

時遷也急忙表態:“跑步一類的我在行,我從小就比彆人跑得快。”

武鬆默默說道:“我應該可以參加自由搏擊。”

行秋哼笑兩聲:“都彆太自滿,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萬一冒出來一個高手,在你們的得意項目上把你們比下去了呢。”

宋江疑惑道:“官人為何要辦運動會?意義何在?”

行秋想了想:“第一,選拔人才,讓那些有本事卻苦於沒有機會的人有個施展的平台。第二,難道你們不覺得,如果將運動會打造成一項全民盛事,讓百姓們都參與進來,說不定能帶動各方經濟,大家閒暇之餘也有個解悶說笑的事情,何樂而不為?”

宋江茅塞頓開,但是他仍舊有疑問:“舉辦這樣的盛會,不知各地州府的財政能否承擔?還有朝廷那邊……”

行秋笑了笑,隻是說了一句:“放心吧,財政方麵沒有問題。”

大宋的上層機構富得流油,每年給遼國輸送幾十萬歲幣,送了一百年了,都沒有傷筋動骨,與其把錢都放在國庫裡腐爛,或者用在當權者的享樂上,不如拿出來給百姓們豐富一下精神需求。

唯一要考慮的問題隻有各地機構在人才的輸送問題上,比如搶占他人名額,富家子弟為了出頭霸占窮人的機會等等。

不過這個也不用太擔心,隻要製定相應的獎懲措施,比如得獎牌數最少的一個,當地州府俸祿減半等等,哪怕沒有獎懲措施,為了麵子,他們也會做得彆那麼過分。

至於趙佶……這麼好玩的事,他不可能不同意。

花榮又問起另一個他更關心的問題:“閱兵典禮呢?”

“這個啊……”行秋皺了皺眉頭,涉及到軍隊,要考慮的問題就多了,趙佶同不同意先放一邊,隻是高俅那一關就難過。

他是太尉,掌管全國禁軍,軍隊的訓練方式有什麼變動,都要經他同意才行。

大宋禁軍內部**無能,戰鬥力不堪一擊,這點跟高俅這個軍隊的直接負責人脫不開關係。

為了取悅趙佶,他在軍隊裡麵搞雜耍唱戲,在訓練上搞花架子,紀律鬆弛,烏煙瘴氣,一大票混進來濫竽充數拿俸祿的老油條,訓練時耍儘滑頭,上層軍官貪汙和吃空餉問題十分嚴重。

如果自己能給花榮爭取到,讓他獨自負責幾百人小隊的訓練,按照後世那些軍隊訓練的方法,出來的效果絕對令人精神大振,耳目一新。

但這樣做,無疑會讓花榮得罪高俅,以及禁軍中其他表現不好的教頭和都教頭們。

大家都這麼爛,隻有你表現這麼好,可不是上趕著當眾人的眼中釘,不被針對才怪。

他倒是不怕得罪這些人,但花榮終究在這個體係裡,得罪所有同僚會很難過,不知道他願不願意頂著這些風險參與進來。

這些不好在席上說出來,他隻說了句:“你閒了來我家,咱們到時候再細細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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