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鬆竹在不遠處也圍觀了這一場比試,心中同樣十分震撼,隻是她除了和其他人一般的讚歎之外,還多了彆的考量。
她想,怪不得管煦涵一直說自己的劍法與景撤相像,她現在的劍氣,當真就像是景撤的簡化低階版,除了靈根屬性不同,所出劍氣沒有寒冰之氣以外,其他的確實像是同出一脈。
相比之下,匡餘明他們幾個與她,更像是形似而神不似,更遠了一層。
還有更重要的……
——一曉蓮,一定、肯定與景撤有什麼聯係。
她雖沒有在常鬆竹麵前演練過完整認真的一套劍決,但是教導她時也不免會隨手演示過幾招。
就如同這一場比試的複刻,連寒冰之氣都如出一轍,給當時的常鬆竹很大的衝擊。
當時常鬆竹在驚歎之餘,也曾經疑惑過——曉蓮分明不是冰靈根,平時引動的靈氣也多為五行俱全,沒有偏向哪一種,為何偏偏劍式中寒冰之意如此之盛……
現在,答案就擺在眼前了……
常鬆竹抽了抽嘴角,不禁為元蓮感到著急……這一個兩個的,蒼海神王到底知不知情啊啊啊啊!
*
蒼海神王當然知情。
他不光知情,在身旁的元蓮認真的觀看這一場比試時,還能神態自若,毫不介意地跟她討論幾句。
“這孩子的劍意已經是他這個品階中的佼佼者,就算是靈光期也不見得有幾個人能超越了……這次大比,地仙一階的榜首怕是沒什麼懸念。”
這一點元蓮自然也看得出來,她點了點頭表示讚同,仍舊目不轉睛的盯著賽場。
蒼海便陪著元蓮一起觀看比賽,等到景撤果然毫不意外的贏了這一輪,這才輕笑道:“師妹,難得見你對這些有興趣,我記得你以前對劍道並沒有多麼青睞。”
元蓮不假思索:“我是不怎麼感興趣,但是小常現在以劍為器,劍法入了門,又是跟著景撤的路子打的底子,現在那些還夠用,等以後修為提升了,我總得拿出更好的來教她。”
這理由十分出乎蒼海的意料,他沉默了片刻,才忍俊不禁道:“你看就是了,以後那位常姑娘可得領你這份情……不過,之前不是已經學了個大概了嗎?”
“他當時隻是合道,劍道比之現在自然也大有不足之處。”元蓮理所當然道:“小常早晚能用的上。”
蒼海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元蓮有些不解:“你笑什麼?”
“……沒什麼。”蒼海勉強忍住了笑意,這才道:“你倒是考慮的周全。”
他二人說話時並沒有刻意避開一旁的簡修普,他也沒有插嘴,隻是默默聽著這兩位至尊師兄妹的交談,等到他們聊完了這個話題,才開口對元蓮道:“道友,您還添注麼?”
元蓮問:“怎麼說?”
簡修普嬉笑道:“我方才聽您二位都認定那位景撤仙君能夠拔得頭籌,怎麼不在他身上押一注?”
蒼海含著笑意看向元蓮:“這個還要看我師妹的意思。”
元蓮微微蹙起眉頭:“做什麼要押他?我不要。”
元蓮參與這個遊戲,原也不是真的為了賭眼力的,要是認真起來,無論她和蒼海兩人中的任何一個,費點功夫都能將這次大比的大致排名算的清清楚楚,隻是這樣有什麼意思呢?
她不過是問為了好朋友才下了這一注,換了旁人,元蓮哪裡來的閒心,他們誰勝誰負跟她又沒關係。
蒼海便對簡修普道:“你聽見了?”
雖然眼前的男人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但是簡修普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點什麼,他相當識相的說:“聽見了聽見了。”
但是不多時,正說著話的蒼海和元蓮都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
簡修普疑惑道:“怎麼了?”
蒼海閉了閉眼睛,睜開眼時看向元蓮的目光中帶了一點歉意:“師妹,我恐怕得去一趟……原本說好要陪你看完這次百宗大比的。”
西州又出事了。
元蓮的修為自跟蒼海起爭執的那晚後,就較之前更進了一步,這種進步不止體現在與至尊更接近的實力修為上,也體現在了與天道的感應上。
像是之前,她不會這麼明顯的感知到西方靈氣的紊亂,但是這一次,她幾乎和蒼海同時察覺到了。
元蓮點了點頭:“你去罷。”
這是每一位神王都應該儘到的職責,這次是西州,若是換了北州的天幕有變,那身在不周山的玄鑒神王必定也得馬不停蹄,片刻不能耽誤的趕過去,都是一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