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另一方麵,這段感情也是相互的。
姣姣是個堅韌聰明又樸素勤勞的漂亮女孩子,一旦動了心,就認認真真的追求他,直言想要跟他結為道侶,若他願意,兩人就一同養家一同修煉,今後同甘共苦不離不棄。
澹台叡從沒見過這樣的女子,她待人真誠,對於愛意的表達十分熱情勇敢,一旦喜歡上了他,就拿出十二分、毫不保留的愛意去對待他。
在日複一日的相處中,澹台叡漸漸忘記了自己的目的,開始認真的對姣姣好,兩個人相伴逛仙市一起闖秘境,相處的就像是一對實實在在的愛侶。
在姣姣眼中,就是她找到了可以相伴終身的伴侶,兩人就在這小城中定居,即將踏踏實實的經營自己的小日子,她從沒想過,這段看似完美的感情,起源是一場再虛偽不過的欺騙。
若是故事到這裡,隻要澹台叡真的沉下心來想明白自己的感情,那也並非不可挽回,就算姣姣知道了他的欺騙,隻要得到真誠的坦白和道歉,以她的性格,賭上幾天氣,照樣會原諒愛人。
但是澹台叡卻沒有這樣好。
他傲慢嬌氣慣了,即使心知自己是真心喜歡姣姣的,在麵對朋友們調侃嘲笑和不可置信的表情時,仍舊不願意承認,自己愛上了一個平凡普通的煉精期小女孩。
那個攛掇他接近姣姣的人看出了不對,轉頭就把澹台叡這段時間的經曆透露給了澹台翼。
澹台翼趕過去的時候,正好瞧見自家錦衣玉食,天之驕子的弟弟壓製修為,打扮的跟個農夫似的圍著一個女人團團轉。
他一瞬間勃然大怒,但是但在看清楚姣姣的臉時嗎,卻又立即冷靜了下來,他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這個女孩子美的並不常見的臉,思索了許久,又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兩人的相處,這才悄無聲息的離去了。
待到澹台叡回去的時候,將他叫來身邊,直言不諱地質問他:“你是認真的嗎?堂堂仙尊後裔,要娶個村姑當做道侶?”
澹台叡沒想到自己的事被堂兄知道了,他一瞬間臉皮漲的通紅,下意識的反駁道:“誰說我是認真的,那不過是閒的沒事,打發時間罷了!”
澹台翼定定的看了他半晌,這才慢慢的說:“那就好,不然,我會當你是瘋魔了,天底下什麼美人不好找,你要是貪新鮮要納侍妾也就罷了,你一個合道期的修士,娶個煉精期的村姑當道侶?怕是要把澹台氏的臉都丟光了!”
澹台叡的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陰晴不定半天之後才道:“你想多了……”
澹台翼反複確認,見他一口咬定隻是玩玩,也就信了這話,這是才把他的打算說了出來:“既然你並沒有動真情,那我就直說了——這女孩身上是有利可圖的,不知道你肯不肯割愛。”
澹台叡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還有這一出,他問:“什麼意思?”
“你我雖與蘭尊血脈相連,但是那些什麼尊貴親近之類的話都是外人胡猜的,你也知道,我們在蘭尊眼中不值一提,明明他手指縫裡露出丁點資源就夠我們用的,卻從不見他記得,我隨侍在蘭尊身邊,還不如顏若菡那賤人有臉麵。”
澹台叡有些不解:“可是,這跟姣姣有什麼關係?”
澹台翼知道堂弟心大,但是卻不想他竟然連這都沒看出來:“你沒發覺你那個小情人跟顏若菡生的很是有幾分相似麼?”
“……你說什麼?”澹台叡並不像澹台翼一樣在禁魔窟久居,也當然沒見先祖的愛妾幾次,他完全沒有察覺。
話到這份上,澹台翼終於圖窮匕見,直截了當道:“你也知道顏若菡是為了能這樣得意……你那個小村姑若是能入蘭尊的眼,我自然受用不儘。”
澹台叡也不笨,他登時如遭雷擊:“你、你是說……要我把姣姣送給蘭尊?”
“隻是試一試而已。”澹台翼強調:“要是真成了,她自己也是三生有幸……蘭尊還不一定能看得上呢。”
“不可能!”澹台叡下意識的回絕:“姣姣不會願意的!”
澹台翼皺了皺眉:“怎麼會不願意?那可是蘭禦仙尊啊!想要這機緣的人從萬魔窟能排到不周山……還是說……”他狐疑道:“是你不願意?”
澹台翼再一次確認道:“是你自己說對她隻是玩玩,並不是當真的,你確定是這樣沒錯吧?”
“……當然是,”澹台叡風流俊美的臉不知不覺變得煞白,但他仍不肯承認心意,隻是重複道:“……我覺得姣姣不會同意的。”
“你連個小丫頭都對付不了嗎?”澹台翼道:“你哄兩句,把利害關係講清楚,她會願意的。”
澹台翼見堂弟不再說話,便轉頭吩咐人把姣姣帶回了禁魔窟。
他的手下自然不是善茬,說是“帶回”,其實就是打暈了綁回來,隨意找了個屋子將人關了起來,也沒想著給水飯。
姣姣不過是煉精期,遠不到能辟穀的修為,她莫名其妙的被綁到了陌生的地方,又硬生生的餓了兩天,差點死在裡麵,等到澹台翼派人傳話給她時,她已經沒了半條命。
禁魔窟、蘭禦仙尊,這一切的一切對於姣姣這樣的女孩子來說太遙遠了,遠的就像是天邊的事,她一開始隻是認為遇到了魔修,要抓人來煉器煉丹,絕沒有自己的遭遇和澹台叡聯係在一起,在掙紮著自救的同時,心裡還在擔心愛人也遭遇危險。
所以,當氣勢非凡,貴氣逼人的澹台翼站在她麵前,言簡意賅的把希望她做的事說出口事,姣姣還以為自己在做噩夢。
姣姣問道:“你說劉叡是誰?”
“本座的堂弟,蘭禦仙尊的血裔,澹台叡。”澹台翼道。
姣姣確實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女孩子,心裡一團亂麻,卻也在極力維持冷靜:“你讓劉叡來見我,我要聽他親口說自己是誰,還有……他要我去乾什麼。”
澹台翼見她不見棺材不落淚,當即挑眉一下:“是信不過我?你一個小小的煉精期毛丫頭,說實話,要不是這張臉,連與我對話的資格都沒有,有什麼值得我哄騙的資格?”
說罷也不多言,乾脆的叫人把澹台叡請了過來。
一對情人毫無準備的見麵了。
姣姣隻需要看一眼,就知道眼前的愛人並非她人假扮,她的心登時沉了下去,卻仍不肯死心,她定定的看著他,一字一頓問道:‘劉叡,我要你親口跟我說,你要我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