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避開世俗的有情人才準備動身離開寶千迷。
康鳶:“一會兒先去尋尋九霄,看他回來了沒有。”
勾寒雲應著,又忽地想起什麼:“我消息還沒發完。”
消息說得便是通知其他人戀情的那件事,之前被打斷,便被擱置下來。
這麼要緊的事,勾寒雲哪裡能放下,自言自語提醒自己:“這不能忘,出去便發。”
發給家人,還要發給師尊師姐和朋友,逐一來,實在有些麻煩。
康鳶看勾寒雲重視的樣子心裡便甜滋滋,寵溺開口:“要不乾脆發個道友圈好了。”
兩個人都發,等於官宣,雖然也沒幾個人看,但確實比發消息輕鬆多了。
最重要的是,發道友圈,自帶彼此承認的意味,是雙向的。
勾寒雲大為驚喜,眼睛都亮了。“那我們拍個照?”
康鳶:“好啊。”
兩人很快湊在一處,打開玉牒,拍了幾張合照。
長得好看的人,自然怎麼拍都好看,沒用幾秒,便有了眾多的成圖。
圖多了,就要挑選。
許是真有情人濾鏡這回事,康鳶挑了半天都挑不出來,他沒法子,隻能問勾寒雲:“你選吧。”
不料做事果斷的勾寒雲在這方麵比他更選擇困難,左看右看,給出結論:“我十八歲,成年人。”
康鳶心領神會:“所以都要?”
但道友圈一次隻能發固定數量的照片,這麼多照片,得發好幾次,相當於刷屏了,康鳶委婉提醒:“這是不是有點煩人?”
勾寒雲:“會嗎,我不覺得。”
康鳶:“……”
勾寒雲:“不煩人,聽我的。”
道友圈發了出去,隨之而來,便是接連不斷的消息提示音。
康鳶大概能猜到眾人的反應,倒也不急著刷,和寶貝寒寒膩歪一下,離開了寶千迷。
兩人進入空間前在帳子裡,回來自然還是帳子之中,隻是天色暗沉,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傍晚,天仿佛要壓下來一般黑壓壓的。
鄭九霄和鐘銘還是不在,難免叫人在意。
康鳶開口:“出去找找。”
正說話,腳步聲和說話聲一齊出現,被康鳶惦記的人影自不遠處露了麵。
遠遠看見康鳶,鄭九霄的臉色緩和許多,但仔細看,還是有些不愉快,好像發生了什麼。
康鳶不由追問:“怎麼了,這是從哪兒回來。”
鄭九霄應道:“去看了夏牙。”
原來是夏牙,和康鳶猜得差不多,隻是夏牙這位少年的性格看著豁達,人也圓滑和誰都能說得起話,鄭九霄怎麼會是這個臉色?
康鳶:“怎麼回事?”
鄭九霄正憋著想說,很快倒豆子一般道:“先頭去給夏牙診脈,你也知道的,他那個脈象太奇了,就算治不了也勾人心癢,我便和鐘銘一起去他那邊多坐了一會兒。”
“誰知道坐了沒多久,有幾個人路過,攛掇著叫夏牙給他們看看接下來這段時間的命術,畢竟說起看命,神機門是十二洲裡頭最準的,其中天賦極高者,卦都不用開,用眼睛便能看。”
“這事換了我,未必會答應,夏少門主倒是好心應了,可誰想到結果不如人意,那幾個人便惱了,說了不少渾話。”
按照夏牙當時的說法,是說幾人命中有折損,確實不悅耳,可命是你讓人家幫你算的,不是自己想聽的內容便含沙射影反諷夏牙才是短命鬼,實在混賬。
鐘銘自一旁幽幽開口:“人家夏牙臉色都沒變,神機門的人又把人打了出去,事情都過去了,也隻剩你還這麼生氣。”
說生氣其實有些誇張,但鄭九霄熱心腸,確實有幾分打抱不平。
康鳶聽著,理解地拍了拍鄭九霄,沒太多插話,腦子就著鄭九霄剛才的話想了想,略有感慨。
趕在和魔族即將見麵這個當口,卻算出有人要折命?
夏牙這還真是看得很準了。
歎息一聲,康鳶還在出神,鐘銘的視線已經掃過康鳶和勾寒雲兩個人,神情微妙道:“你們倆個頭發亂了。”
鐘銘臉色難看,一時警惕道:“你們沒在我們共同的營帳做什麼事吧?我晚上可是要在這裡住的!”
話裡的暗示明明白白,指控也非常地強有力。
雖然是在寶千迷黏糊了一整日,但康鳶還是難免心虛。
然而他心虛,之前被康鳶強調過絕對不會和勾寒雲有關係的鄭九霄卻聽不下去這話。
鄭九霄尚且不知道康鳶和勾寒雲當著鐘銘的麵就親過,此刻聽見鐘銘當麵內涵康鳶和勾寒雲,不由反應甚大,重重地拍了下鐘銘的背,嚴肅道:“你說什麼呢?你再說!”
維護康鳶之意溢於言表。
鐘銘多少年沒被鄭九霄打過,一下子臉都綠了。
鄭九霄不管這些,又用眼神盯了鐘銘好幾下,這才和康鳶道:“他就是嘴巴壞,你不用理他,我都說了好幾遍你和勾寒雲沒關係,他偏不信。”
“你放心,以後他再說這種話,我真的會生氣,我替他和你道歉。”
啊……嗯……
康鳶沉默了一會兒,麵對摯友誠懇的臉,又看了看一旁眼見著快要爆炸的鐘銘,一時心情複雜,愧疚萬分。
好半天,他才緩聲道:“九霄,那個……要不你明天再刷道友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