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 我一個良家少女,怎麼會來過這種地方?”
趙小嵐渾然不覺自己被騙, 耐心的解釋道:“煙姐姐有所不知, 這個百花深處, 就是在晚上的時候,才百花齊放呢!”
明長宴不解道:“何出此言?”
趙小嵐高深莫測的笑了笑, 不肯解釋。明少俠自己琢磨了一會兒,琢磨出一絲深意來。
他:“看你這麼了解的樣子, 到時候你可要把我給看好了。本人男裝這麼俊, 進這地方就像進了蜘蛛洞, 妖精姐姐若要把我吃乾抹淨,我就隻能仰仗小嵐少俠多多照顧啦!”
趙小嵐被他一通馬屁誇得飄飄然, 登時不知自己姓甚名誰,哈哈哈的笑了幾聲, 說道:“沒問題!沒問題!”
二人一邊談笑,一邊走。
冷不丁, 在拐彎處,遇到了幾個小寒寺的和尚。明長宴腳步一頓, 下意識的拉著趙小嵐, 往邊上一躲。
趙小嵐驚道:“那不是和尚嗎?他們怎麼也往百花深處走?”
明長宴喃喃道:“小寒寺現在正是越來越開放,現在連青樓都敢逛了。”
漸漸地, 巷子中, 逐漸能聽到女子的嬌聲細語。
趙小嵐終於在一扇木門前麵站定。
明長宴退後了兩部, 左右一看, 這木門十分普通,毫無新意可言,於是問道:“小嵐,你確定我們到了?”
他心裡不由疑惑:這兒怎麼看都不像是青樓的模樣啊!
明長宴所見所聞之青樓,無一不是高樓奢靡,鶯鶯燕燕,好不熱鬨。這還是頭一回看到如此不起眼的青樓。
“怪哉!”
趙小嵐道:“煙姐姐,何怪之有?這百花深處乃天下第一的好去處,自然與尋常的青樓不一樣,你且隨我來便知道了。”
他叩開木門,隻見門後並非院落,也非大廳,而是另一條巷子。
不過這一條巷子,卻是與外麵不同。路麵全然是紅木鋪成,兩旁各有無數房間,房間鋪著厚厚的墊子,放了一張案幾,上頭酒一盅,杯兩隻。下頭又搭上了竹席,宛如鋪在地上的床。一扇左右拉伸的屏風給擋著,此時拉得大開,儼然正在等待恩客。每一間房外,都掛著一盞燈籠,有白色,也有紅色。房上,則是大片細小的花朵開成一片,偶有風吹,簌簌落下,便如同下了一場花雨,實在風雅彆致。
“煙姐姐若是中秋來,那月亮升起,從巷子裡看,便像它掛在樹上,花前月下,美人在懷,豈不快哉?”
明長宴感慨道:“不愧為天下第一樓。”
趙小嵐領他往前,視野拉近之後,看的便更加清楚,這房間之內,大有來頭。明長宴望去,各有一女,千嬌百媚,或躺或臥,或坐或站,嘻嘻笑著,看著來往恩客。
趙小嵐道:“那房間外麵,掛著白色的燈籠,就是今晚隻唱曲兒,不過夜。掛著紅色燈籠的,便是隻過夜,不唱曲兒。”
明長宴打開眼界:“不掛燈籠的呢?”
趙小嵐道:“煙姐姐,你眼睛瞎了麼!哪兒有不掛燈籠的,那是熄滅的燈籠,已經被人領走啦!”
明長宴道:“這、真是稀奇!”
未走幾步,幾名女子認出趙小嵐,頓時膝行幾步,柔柔的喊道:“小嵐,你才來啊!”
趙小嵐一路前進,一路喊著:“柔兒姐姐”、“香香姐姐”、“胭脂姐姐”,喊得明長宴眼花繚亂,往往臉跟名字還沒有對上,人已經過一輪了。
香香嘻嘻哈哈的笑:“小嵐,怎麼不同我們玩呀!”
趙小嵐道:“我要去找離離姑娘!”
香香扯著帕子捂著臉蛋,風情萬種的在房間裡翻了一圈,露出白花花的大腿,豐腴豔麗,驚得明長宴目不斜視。
她嘟囔道:“姐姐要吃醋的呀,哈哈哈哈哈!”
趙小嵐乖巧笑著,賠禮道:“香香姐姐莫要吃醋,下回來,我一定陪你玩兒!”
香香突然爬起來,靠在榻邊:“你若是憐惜我,今晚就陪我玩兒。小嵐,你帶了朋友來麼,讓姐姐看看,模樣俊不俊,俊得話,姐姐白讓他睡一晚,嘻嘻嘻。”
明長宴被笑得毛骨悚然,渾身的雞皮疙瘩站起來跳大神。
趙小嵐未來得及回話,突然身後一陣香風襲來。一名緋衣女人,身穿薄紗,推了一把趙小嵐。趙小嵐驚道:“胭脂姐姐!”
胭脂嬌笑連連,一推沒有把他推到,索性倒在趙小嵐懷中,抱著他轉了兩圈。輕紗從明長宴麵前拂過,十分撩人,他退後一步。趙小嵐正被胭脂撲進了其中一格房間。
他肩膀上的外衣垮了一大半,連忙撐起上半身:“胭脂姐姐,我今天——”
胭脂雙手塗著大紅蔻丹,輕輕捂住趙小嵐的嘴唇。
“離離今天不在,你算是白來啦。”
趙小嵐眼睛微微睜大:“她怎麼會不在?”
香香倒了一杯酒,喂在趙小嵐的唇邊:“小嵐,你喝呀,喝了姐姐就告訴你。”
趙小嵐不疑有他,連忙一口喝完。
香香笑道:“因為她呀,生病了。”
趙小嵐驚道:“生病?什麼病?下午還好好的!”
胭脂嘻嘻笑著:“就是下午才病的,你的離離啊,是被嚇出病的。我們可都知道啦,賞花宴出了那樣的事情,她恐怕被嚇得路都不敢走了。”
香香道:“索性你就留下來陪我們姐妹找些樂子,小嵐,不是姐姐說你,想要娶離離的人從這兒都排到江南了,你呀,肯定不行!”
趙小嵐說道:“我怎麼就不行了!”
香香親了他的臉蛋一口,留下一抹唇印:“因為你太可愛啦!”
趙小嵐哭笑不得:“姐姐,你誇我還是損我呢!”
香香對他愛不釋手,恨不得將他一口吃到肚子裡,好好疼惜。
這廂胭脂也是,上下其手,摟摟抱抱,卻絲毫無男歡女愛之意,宛如尋到了一隻心愛的貓兒,將他摸了一個遍,親了一個遍,喜歡得不得了。
她自己摸了還不算,又叫了幾個平日裡關係好的姐妹,眾女聽聞臨安趙家那個傻小子又來了,歡喜的客都不接,提著燈籠,穿著裙子。嬌笑連連往這邊趕來。恐怕當今皇帝老子來了都沒這般待遇。
趙小嵐臉蛋被胭脂扯的通紅,他眼淚汪汪說道:“胭脂姐姐,我臉疼。”
胭脂才不理他,上手好生搓揉一番,最後抱著他的腰,靠在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