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君子”道:“哎,彆這麼說,好歹我也是明長宴。你給我點錢,我保佑你闔家萬事興,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路人道:“今天我娘死了!”
“一念君子”唏噓不已:“節哀順變。”
他鬆開手,卻不料,下一刻,麵前突然站了一個人。
“一念君子”抬頭,明長宴微微笑道:“老熟人。好久不見,拐子王。”
拐子王道:“啊呀,好久不見!”
此刻,他地上裝死的狗立刻訓練有素地爬了起來。
明長宴:“看來,最近你的日子很不好混。”
拐子王摸著自己的狗道:“是啊,大宴封禪在即,路上的‘一念君子’是越來越多了,不好做啊!”
明長宴笑道:“怎麼,這個也有競爭嗎?”
拐子王:“那當然,三百六十行,哪一行好做?我真想不通,那些有武功的人扮演什麼一念君子,搶飯碗呢!”
他道:“我不說這個了,難得在京都見到熟人。怎麼,這一次你的朋友沒有跟你在一起。”
明長宴道:“你不就是我的朋友嗎。好朋友,你這麼缺錢,不如我給你一個賺錢的方式?”
走了幾步,明長宴提著拐子王的領子,直接運起輕功。拐子王愣了一瞬,隨即,發出了渾厚的叫聲。
叫了半刻鐘不到的時間,拐子王的聲音戛然而止,明長宴落在牆上。
“你怎麼不叫了?”
拐子王的腰帶被他抓著,此刻像一塊待收割的豬肉,不好意思道:“喉嚨有點乾。”
明長宴笑眯眯開口:“我看你扮做一念君子賣身葬狗的時候,叫得很響嘛。”
他的表情雖然十分和睦,但是眼裡卻沒有一絲笑意。
拐子王本能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遭到了威脅。
果不其然,下一秒,明長宴抬腳一踹,拐子王慘叫一聲,從牆上滾到地上,滾了十幾個圈,停住了。
明長宴笑眼彎彎,冷不丁,他收了笑意,突然大聲罵道:“一個中原廢物,也敢跟我動手!”
拐子王正欲站起身,明長宴右手靈活一動,點住了他的啞穴。拐子王頓覺不妙,站起身跌跌撞撞想跑,卻不料,明長宴正中他胸口,又是一腳踹出。
“怎麼?心虛了?不敢說話了?廢物東西!還以為自己是當年呢,也不看看現在中原爛成什麼樣了!”
拐子王被他打得鼻青臉腫,左躲右閃都跑不出明長宴規劃的包圍圈。
動靜一大,周圍行人漸漸靠攏。
此處,正是琅琊小河的外圍,一排侍衛,一根不倫不類的白線,將琅琊小河的住宅區變成了國中國。
國中有國,法中有法。
明長宴踢沙包袋似的,將拐子王踹在樹上,好在他渾身膘肉,加上明長宴也沒有下重手,其實也不怎麼疼。
琅琊小河邊,一行隊伍,終於被驚動了。
領頭的人拉住明長宴道:“你在乾什麼?”
明長宴惡狠狠罵道:“我教訓這個中原廢物呢!你才是乾什麼!”他大聲嚷嚷道:“你怕什麼!中原人廢物你也廢物嗎!咱們馬上就能占領這兒了,現在打他幾個人怎麼了,我就是殺了他我看中原皇帝又能把我怎麼樣!”
領頭侍衛一臉絡腮胡子都嚇變形了,連忙作勢要捂住明長宴的嘴。明長宴目光落在他黑白相間,色彩分明,毛量感人的手上,不著痕跡地後退一步。
領頭侍衛看了一眼長相,確認他非中原人氏,於是道:“你是哪國的,怎麼敢在外麵這麼大聲說話!你可知道這件事情——”
他突然降低了聲音:“還沒有落實嗎!你就這麼著急耐不住脾氣?!蠢貨!白癡!”
明長宴暗道:詐他一詐罷了,沒想到,他們還真的打起了中原的主意。
他道:“你這話我說的不愛聽,為什麼罵我蠢貨,你找我打嗎!”
領頭侍衛自認為自己寬宏大量,將來自己的部落征服了中原,他是要做大將軍的人,一個做將軍的人,勢必不會和這種小嘍囉爭辯。
小嘍囉明長宴,被自封“未來大將軍”一抓,扯到了琅琊小河內。
拐子王眼睛瞪大,連滾帶爬的往琅琊小河裡跑,誰知半路被另一個男人攔下來了。
拐子王一看,還是一個熟人,這個熟人,正是明長宴的那位俊俏小友。
明長宴走時,沒有給他解開穴道。拐子王靠扮演“一念君子”維持生計,但未曾學到零星半點的武功,因此,解不開啞穴。
懷瑜代替明長宴幫他解開穴道,還將方才和明長宴說好的報酬給了他,竟然是一顆小金珠子,拐子王大喜過望,正要感謝,誰知俊俏小友卻十分冷漠道:“滾。”
拐子王打了一個哆嗦,說滾就滾,毫不拖泥帶水。
另一邊,明長宴被帶進琅琊小河住宅區後,侍衛長說道:“你是什麼國家的人,帶你來的使臣沒有提醒你嗎?”
明長宴裝傻道:“提醒我?提醒我什麼?”
侍衛長歎了一口氣,道:“你自己說話小心一些,剛才那種東西,不要到中原人嘴裡說。”
明長宴恍然大悟,說道:“我知道了。你是說,要造反的事情?”
侍衛長臉色一變,道:“不要亂說!”
明長宴又說道:“那就是準備反抗,還沒有開始反抗?不好意思,使臣從未對我說過這些,下次我注意了。那你們呢,也準備反抗?”
侍衛長濃眉大眼,長相憨厚,明長宴斷定他的智力水平不太高,因此說話連哄帶騙,套道:“還是說,你們準備聯合起來反抗?”
侍衛長不大喜歡“反抗”這個詞,便說道:“弱肉強食,英雄角逐,強者勝。中原已不再是從前的中原,我們不過是順應天命,接管這一片土地!”
明長宴聽罷,“看來,你們是已經打定主意了?”
侍衛長遲疑道:“你到底是哪一個國家的人?”
明長宴張開手:“你看我穿得這一身衣服還看不出?”
侍衛長瞪著眼睛看了半天,搖搖頭。
料定此人聽不懂大月語,明長宴又說了兩句大月的語言,令侍衛長打消了最後的疑慮。不過,侍衛長聽不懂他具體是哪一國的,明長宴卻也不惱,而是笑吟吟說道:“那你再湊近一些,仔細看看。”
侍衛長伸出腦袋,看了一眼,明長宴猛地一抬膝蓋,正中侍衛長的鼻子。
侍衛長眼冒金星,捂住鼻子,頓時感覺到兩股溫熱的液體從鼻子裡湧了出來。
明長宴拍拍手,正要開溜,就在此時,他聽到後麵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怎麼說出來的是大月語,穿的卻是白國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