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大宴封禪(十四)(1 / 2)

窈窕君子 三千風雪 8175 字 9個月前

柳況對他做了一個手勢, 示意明長宴側耳傾聽。

明長宴不疑有他, 微微俯身, 湊近了柳況。柳況壓低聲音,神情嚴肅,對明長宴如此這般說了一番。明長宴越聽, 臉色越無語,並且,還有一點不高興。

柳況說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喟歎道:“有時候,很多私人感情都是要放在最後的。你服氣也罷,不服氣也罷,都隻有這一條路能給你走。對了, 我剛才看見了閔君兄,他已經來了。”

明長宴到達白鷺書院時, 蒼生令已然被請出世。

原先,蒼生令一直懸掛在懷瑜的腰間, 如今他那一處空蕩蕩的,隻有一塊玉佩墜在此處。

思及此, 明長宴暗道:當年蒼生令失蹤之後, 又是怎麼落到懷瑜手中的?看來武林中的人, 對懷瑜十分信任, 竟然連此物都能交於九十九宮保管!

當年明長宴縱橫天下之時, 雖然也聽過九十九宮雲青仙人之名, 但從未放在心上。廟堂之事,向來不歸他的管轄範圍之內。但是武功儘失之後,他跟隨懷瑜左右,幾乎形影不離,在這一年,他看到懷瑜和武林中人多次接觸下來,便發現武林中很大一部分有聲望的門派都十分忌憚“雲青仙人”。哪怕對方是個十足年輕的男人,卻也讓眾人驚懼三分。

明長宴沒搞懂,那些人到底是畏懼懷瑜手中的權,還是畏懼他手中的蒼生令。

柳況道:“你有聽我說話嗎?”

明長宴回過神:“我聽見了。我知,我與李閔君前幾日便見過麵打過招呼。”

懷瑜站在不遠處,看到二人結束了私聊之後,徑直走過來。

柳況連忙招呼道:“小國相,近來可安好。”

懷瑜小幅度點頭,開口說道:“妤寧的狀態不好。”

柳況看了一眼鬱鬱寡歡的阿珺,十分無奈地歎了口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她與小嵐最是要好,公主年紀尚小,還未曾經曆過生離死彆,如今好朋友說沒就沒了,恐怕她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懷瑜道:“我不是為了聽你說廢話的。”

柳況略有些詫異,偏頭看向懷瑜。

懷瑜命令道:“你給我去哄她。”

柳況:……

阿珺心悅柳況,這是一件眾人皆知的事情。不過柳況為人恩師,自然不能阿珺的心意,大家隻當是小孩子胡鬨。當然,還有很重要的一個原因,這小姑娘今年也才十五,什麼情愛都不懂的年紀,就因柳先生與眾人不同,最是溫柔與博學,小丫頭盲目崇拜,便任由這份崇拜發展成為心儀。柳況哭笑不得的同時,也隻能看著阿珺在他麵前賣乖蹦躂,無法直接拒絕。畢竟這一位公主,又是當今皇後唯一的女兒,又得皇帝萬千寵愛於一身,誰敢忤逆違抗?

明長宴道:“懷瑜,快彆強人所難,柳三清一個大男人能哄什麼小姑娘?這不是讓他趁虛而入嗎?阿珺馬上也要到嫁人的年紀了,先說好,我可不準她嫁給柳三清!”

懷瑜點頭:“嗯。”

柳況:“……”

“我就不該讓你們上山。或許,應該把你們攔在山腳。”

明長宴看向懷瑜,壓低聲音,小聲調侃道:“我難得看到你關心彆人,怎麼,現在改性了?”

懷瑜冷道:“你很在意嗎?”

明長宴頓時閉嘴不說了。

就在此時,一個熟悉的人影從行路難上來。

“柳先生!”

來者是陸行九。

明長宴許久沒有見到他,乍一看有些陌生。

柳況說道:“跑得這麼快乾什麼,當心摔跤。你今天怎麼來找我了,昨天不是聽你說,你要去看你的大皇兄嗎?”

陸行九打了一個招呼之後,人就卡住了,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聽聞柳況提起自己大皇兄之後,那模樣就更加萎靡,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柳況看著他,緩緩說道:“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就直說,在我麵前不必遮掩。”

陸行九此番前來,其實是想問他的皇兄陸行庚到了沒。但他腳步慢,又沒趕上請蒼生令的時候,走到山下時,人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他踟躇片刻,問道:“我皇兄來了嗎?”

柳況道:“來了的。隻不過,已經走了。”

陸行九失望極了:“走了?他什麼時候走的?他、他……他有沒有,問、問過我的課業……”

柳況微微一愣,隨即笑道:“自然是問了的。”

陸行九眼睛一亮:“那先生怎麼說的!我哥哥怎麼說的!”

柳況道:“我如實稟告。大殿下十分關注你的課業,當然,除了課業之外,還問了問你的吃住如何。我告訴他你一切都安好,叫他不必掛念。”

陸行九越聽,心情越激動,手捏成拳頭,最後又鬆開:“那我、那我去找皇兄!我好久沒見他了!”

卻不料,柳況突然攔住他:“行九,大可不必。殿下日理萬機,如今大宴封禪事務繁忙,等過了這一段時間再去,也不著急。”

陸行九聽罷,思考一番,連忙點頭,恍然大悟道:“先生說得對!學生受教了!”

他臉色神采飛揚,不同於剛來時的那般悶悶不樂。

陸行九拱手作揖:“那學生告辭了!”

辭彆柳況之前,眼神一瞥,瞥見了明長宴。

明長宴站立在原地,不躲不閃,任由陸行九打量。

陸行九狐疑的看了他半天,心道:這個人好生眼熟,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他?

明長宴被看得久了,也不自然。十分禮貌地對陸行九道了一聲:“你好。”

他扮作女人的時候,跟陸行九有點兒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的過節。隻道當時是煩悶無聊,欺負陸行九解悶。如今已經恢複武功,自然不再同小孩兒一般見識。

好在陸行九也沒看多長時間,他心裡實在高興,幾乎是連蹦帶跳地往山下跑。

直到對方的身影完全消失的時候,明長宴才問道:“你剛才騙他乾什麼?他剛才說的什麼皇兄,是不是從頭到尾壓根就沒在意過他?我認識你這麼久,還第一次見你搞這種善意的謊言。”

柳況道:“難道我以前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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