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長宴雙手握拳,又鬆開,閉上眼,又睜開,最後,吐了一口氣出來。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宗祿道:“既然阻止不了你,起碼把我知道的告訴你。”
他繼續問道:“那關於雨陣,還有其他的消息嗎?你說的三王爺的那一名門客,又是什麼來頭?”
宗祿道:“貧僧不知。三王爺對她言聽計從,無人能撼動她的位置。”
明長宴道:“難道是什麼妖女麼?三王爺這模樣,倒像是感情用事了。”
宗祿道:“貧僧要告訴你的就是這些。小施主,你若是沒死,雨陣一定會在找機會對你下手。此人深不可測,玄妙非常,還望你多加小心。”
明長宴道:“如此說來,我討厭雨,也不是完全沒有理由的。”
宗祿碰了碰自己的雙眼,又道:“你可知,貧僧在江湖縹緲錄排名第二?”
明長宴愣了愣,宗祿又道:“琮竟雖武功高強,卻也排在我之下,你覺得,是何人傷我至此?”
答案不言而喻。
沉默半晌,宗祿突然開口:“還有一事,貧僧有求於小施主。”
明長宴道:“和尚請說。”
宗祿道:“此事過後,貧僧可否去見一麵天牢裡的那位小朋友。”
明長宴道:“小朋友?莊笑?他還在天牢裡關著。你要見的話,也不該跟我說這件事情,你應該去找懷瑜。”
宗祿笑了一聲:“找你不是一樣的嗎?”
明長宴不自覺的摸了摸鼻子,移開視線。
·
從破廟中走出來,雨勢已經收了不少。
老和尚不同他一道,明長宴便獨自往太微廟走。
到了觀戰處,他晃晃悠悠,找到了李閔君。
此時,觀戰台上都撐起了華蓋,或淋著雨觀戰的,或躲在華蓋之下觀戰的,當然,也有自己帶傘的人。
明長宴就是其中之一。
李閔君看到他,目光凝聚了一瞬,等明長宴上來,他又說道:“要死啦!你還知道回來!”
明長宴將傘遞給秦玉寶,答道:“你乾什麼?李閔君,你真是越來越像一個潑婦。”
李閔君咬牙道:“我像一個潑婦?那是誰逼的!你到是快活得意的很,說走就走,下次麻煩你不回來的話,能不能跟我們打一聲招呼!”
明長宴道:“好說好說。今日上午出來了幾個?
李閔君道:“今天上午麼?兩個,你怎麼不問問今天死了幾個人?”
明長宴看向他。
李閔君沉下臉色:“昨日出來的人,今天幾乎死了快一半。”
明長宴道:“你緊張做什麼,我又不會死。你也不會,放心,師兄罩著你。”
李閔君:“哇,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三聲鼓響,代表下午的比賽正式開始。
厚重的石門緩緩打開,門口,一頭龐然大物,長嘯一聲,出現在觀戰者眼中。
眾人驚呼:“這是什麼!”
就連明長宴也饒有興趣的打量了片刻。
秦玉寶道:“是大象!”
台上,一頭大象,正矗立著不動。大象的背上,有一名穿著打扮十分俏皮可愛的少女。她的頭發編成了一條□□花辮。
她看起來年紀不大,隻有十四五歲的模樣,兩條潔白的雙腿落下來,在大象的背上晃蕩個不停。
李閔君道:“怎麼還有年紀這麼小的!”
他停頓了一會兒,突然又說道:“她在看什麼?”
明長宴順勢看去,“咦”了一聲。
李閔君道:“你這麼驚訝乾什麼?又是你認識的人?”
明長宴點頭道:“是啊。但不是很熟,也可以說,我們熟不起來。”
坐在大象上的少女,正雙眼發光,十分狂熱的正與另一名青年搭話。
可惜,那名青年麵若寒霜,一句都不回她。
明長宴解釋道:“你看見她身邊的那個青年了沒,就是跟她隔得有點兒距離的那個。我認識他。”
李閔君不認識段旻,因此伸長了脖子也沒看出個什麼所以然。
明長宴沒想到段旻是第二天上場,這麼說來,秀玲瓏的人,多半也在這一場中。
他目光往正東方向看去,果不其然,昨天根本不見人影的阿珺,此刻正被侍衛團團把守。
而她本人,正熱切的趴在欄杆上,一點也沒有個端莊公主的模樣,揮著手給段旻加油。
明長宴看著,心中不免一陣擔憂,暗道:祖宗啊,都快翻出來了!
好在,阿珺身邊還有楚蕭雲在。
這位未來的帝君,估計也拿阿珺沒辦法。公主吵著要來看比賽,他無奈之下隻得陪同。一邊要防著阿珺翻下台,一邊又要哄著她。
阿珺正給段旻打氣,卻不料,喊道一半,突然停了下來:“段段身邊那個女人是誰?”
楚蕭雲微笑著提醒她:“一個騎著大象的人。”
阿珺道:“廢話!本公主當然知道她騎著大象,我是說,她為什麼跟段段講話!”
楚蕭雲道:“段公子一表人才,自然有少女傾慕之。”
阿珺聽完,頗有些驚訝:“是嗎?”
段旻自幼與她一起長大,並且從不與任何人說話,隻聽她一人所言。當然,也從未離開她太遠,如同她的影子一般,如今聽到這番發言,尚且沒有反應過來,段旻或許會離開她。
“為什麼有人喜歡段段,我不許。”
楚蕭雲笑道:“萬一段公子也喜歡她呢?”
阿珺氣鼓鼓道:“那也不行!段段聽我的話,我叫他不許喜歡,他就不會喜歡!”
過了一會兒,阿珺又說:“這個女人實在可惡,不好好比賽,還敢跟段段說話,本公主要給她一點顏色看看!”
楚蕭雲哭笑不得:“公主,恕我直言,你不會武功。”
阿珺氣勢滿滿:“我不會武功怎麼啦!我又沒說我打,我要叫明長——”
說了一半,卡住了。
阿珺連忙用餘光瞥了一眼懷瑜,火速改口:“叫長宴哥哥揍她!我就不信,她還打得過天下第一了!”
楚蕭雲道:“阿珺公主言之有理。但是,明公子為什麼幫你呢?”
阿珺道:“他為什麼不幫我,這自古說的好呀,長嫂為母、長嫂為母,就是這個意思,懂嗎?所以,他就必須要幫我揍人!”
這句話說完,阿珺有點提心吊膽,轉過去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懷瑜:“懷瑜哥哥,我可以嗎?”
懷瑜看著她,半晌,才開口:“前半句可以,後半句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