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長宴毫不吝嗇地誇獎道:“反應不錯嘛!我還以為你會很不配合!”
與他的聲音同時響起的, 還有石柱碎成石塊, 轟然倒塌的聲音。
楚楚緊緊握著鞭子,氣不過地看了明長宴一眼。明長宴笑眯眯的, 不怕她瞪。
“你還是彆瞪我了, 這個妙手醫仙要取你的性命你不瞪,卻反過來瞪一個要幫你忙的。你好沒有道理。”
楚楚忍無可忍:“你閉嘴!”
明長宴哈哈一笑, 說道:“喂, 記得運內力, 他又來了!”
說罷, 楚楚當機立斷, 身體中內力流轉全身, 最後彙聚在手上, 一鞭子抽出去, 就算擦過對方的身體, 也夠他喝一壺。
明長宴操控她的時候, 原本沒想著楚楚配合。結果出乎意料,楚楚在第一鞭就迅速的反應過來,與他內應外合,默契無比的共同對付崔成勝。
崔成勝單獨對上明長宴本來就沒有勝算, 如今又加上楚楚從旁協助,三鞭打下去,崔成勝就有些敗相。
楚楚目光狠厲, 招招致命, 鞭子揮舞間劃破空氣, 嗡嗡作響,聽著甚是駭人。楚楚道:“老不死的東西,你敢偷襲我。”
崔成勝今年四十不到,被楚楚叫老不死的,心中也怒火中燒。
“嗬嗬,黃毛丫頭,不知天高地厚。我先殺了你,再殺了他!”
楚楚哈哈笑道:“狂妄,找死!”
她的手按在骨鞭上,不知道按住了一個什麼機關,喀喇一聲,骨鞭出現了上百根小勾子,生長在上麵,宛如倒刺。光是這麼看著,就能想象得出若是被這一鞭子抽中,皮肉會綻開成什麼血肉模糊的場景。
崔成勝看到這骨鞭上的倒刺,隱隱有些害怕。但這個微不足道的情緒,很快被體內另一種高漲的欲望和熱血給蓋了過去。
對手越是強大,他眼中的殺意就更甚,密密麻麻地血絲爬上了眼球。
至此,明長宴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楚楚用儘全力,內力全數灌在骨鞭上,崔成勝“啊呀”一聲嘶吼著飛馳過來,楚楚也好整以暇,準備迎接這一劍。
她武功比崔成勝高不知道多少,儼然是準備這一招了解崔成勝的性命。
卻不料崔成勝朝著她撲過來的時候,明長宴突然操控著銀線,將她往後一拉。
針紮的尖銳痛苦在她體內炸開,逼迫楚楚不得不收回內力,保護自己的身體不受痛楚。同時,四肢也被明長宴牢牢掌控,不似方才,還給她一些自由發揮的動作。
這下,楚楚不得不跟隨著明長宴的動作,重重往後一躍,躲開了崔成勝這一擊。
楚楚瞋目切齒,勃然大怒:“你乾什麼!你有病嗎!”
明長宴神色凝重,帶著楚楚往賽場邊上退去。二人一控一行,瞬息間退出了十幾根石柱。
崔成勝此刻已然狂性大發,頭發散亂,汗水與口涎滴掛,看上去不像常人。
正東方向的皇宮觀戰場處,懷瑜眉頭蹙起。兩名侍衛長察覺不對,互相使了一個眼色,齊齊跪在懷瑜麵前。沉默半晌,懷瑜下定結論,吩咐了兩句。兩名侍衛長應聲,帶著兩支隊伍往台下走去。
此刻,太微廟的另一端,翠、蘭二人的聲音響起,如雷貫耳,正在解說歐陽求敗。
歐陽求敗與昆侖奴糾纏得難分難舍,好不精彩,看得眾人眼花繚亂,接連叫好。因此,無人注意到明長宴這邊的動靜。
小蘭道:“好漂亮的身手!歐陽求敗的刀法出神入化,這時候要說他是一念君子,我都有些相信了!”
小翠道:“我猜測,他應該就是那一天,花了半柱香的時間就從桃花林中走出來的人物。十有八.九,差不遠!”
聽到這裡,明長宴心中吐槽道:本少俠的身姿何時那麼魁梧了?荒唐,汙蔑,血口噴人。
說時遲,那時快。崔成勝一邊狂吼一邊朝著楚楚再次衝來。
楚楚看見這一幕,猛然愣住,終於也察覺到不對。
“他怎麼回事,看著就像一個瘋子一樣?”
二人距離崔成勝已經足夠遠,加上崔成勝剛才那一劍用儘了全力卻也沒傷及楚楚半分,此刻精疲力儘,衝到一半,停了下來,正在做短暫的休息。
明長宴道:“所以說,並不是我有病,是他有病,而且,還是他自己找來的病。”
他這麼一說,楚楚天資聰穎,頓時明白過來。
“他吃了藥!”
明長宴道:“不然呢。我說這人怎麼在短短兩三年之間武功有如此大的進步,簡直說得上是脫胎換骨了。若早有這般天資,怎麼會等到現在來大器晚成?”
楚楚道:“習武最講究一個天賦,他都快四十了,這叫什麼大器晚成,這叫老不死的垂死掙紮!還敢吃藥,他根本就是不把規矩放在眼裡。”
明長宴道:“他吃藥的時候,就已經忘記規矩了。”
大宴封禪彙聚天下群雄,人人都想爭第一,人人都想出風頭。但是有些門派、有些人物的實力和天資就在那裡,不管是過五年,還是過十年,永遠都難得到什麼進步。
這一批人如果想在大宴封禪上麵有什麼造化,除了吃一些稀奇古怪的藥強化自己的內力和身體,彆無他法。
早年吃藥者十分猖狂,導致整個大宴封禪的比賽規則被攪得亂七八糟。後來,這一事情被列入禁區,絕對不允許參賽者吃藥,漸漸地,大宴封禪的公平程度才得以維持。
否則,弱小的吃藥變強大,強大的吃藥變得更強大,那無藥可吃,沒錢買藥,卻有著一身好武功的人豈不是十分倒黴?
楚楚道:“這個老頭子真敢啊,早些年不就嚴禁吃藥了嗎?一經發現,那是直接趕出去,永生永世不得再參加比賽。”
明長宴:“誰知道,大概以為沒有人會發現吧。可惜他倒黴,撞上我了。”
楚楚疑惑道:“吃藥真的有這麼大的變化嗎?我看他都不像一個正常人了。”
明長宴的眉頭皺的更深,心道:這才是我疑惑的地方。
前幾次大宴封禪,雖然有人吃藥,但是卻從未有過誰能吃藥吃上決賽的。這個崔成勝可以說是是古往今來的第一人。
明長宴道:“他吃的這個藥肯定跟以前的不一樣,非同尋常,小心為上。”
楚楚聽罷,無語道:“你怎麼這麼怕死?又怕死又怕痛,你真的是習武之人嗎?”
明長宴:“說來話長,我以前其實是很不怕死的,也很不怕痛。”
楚楚問道:“那你現在怕什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