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玲瓏笑道:“哇,什麼風啊,把你吹來了。”
明長宴道:“總之不是吹來給你的風。”他頭一轉,喊道:“柳三清,我要問你一個人!”
柳況道:“你哪一次來不是麻煩我的?”
明長宴:“你還沒習慣嗎?”
他坐在桌前,先看了幾眼桌上未乾的筆墨,上麵儼然是塗抹多次的江湖縹緲錄手稿,還未撰寫至正稿。
柳況道:“說罷,這一次來,要問我什麼人?”
明長宴道:“遠的不問,問你一個近的。你可知道宮宓是什麼人?除了是阿加的,還有其他的什麼資料嗎,有的話通通告訴我,我馬上要知道。”
柳況仿佛早就猜到明長宴要來向他打聽宮宓,臉上的表情都沒變,就把準備好的資料拿出來。
不過,這資料未免也太寒酸了一些,明長宴拿在手中的抖了抖,確確實實隻有一張。
柳況慢條斯理道:“先說好了。我知道全都已經寫在紙上了,再多的也沒有。宮宓是今年冒出來的新人,有這麼多已經算不錯了。”
明長宴挑眉,將資料攤開一看,誰知,字數也少。
原本一張紙就已經夠寒酸了,結果紙上的字連一張紙都沒寫滿。明長宴唏噓道:“這也太少了!”
柳況提醒道:“周垚這事一出,明天外邦十有八.九是真的要造反了,你可有準備。”
明長宴卻毫不在意,隻道:“隻要你們一切準備好,我這裡就不會出任何失誤。”
說話間,觀戰台左側,一陣聲音響起。
明長宴凝神一動,耳邊,木圖喊道:“多謝!多謝!”
他轉移視線,尋找聲音的來源。
原來,柳況的位置,正好在阿加族的邊上,宮宓方才表現極佳,此刻勝利歸來,木圖從觀戰台上跳下去,迎接阿加的勇士。同時,整個阿加族來觀戰的人都沸騰了。隔得近,明長宴的耳膜都給對方震得嗡嗡直響。
下意識的,他往後一靠。
果不其然,懷瑜就站在他身後。
明長宴心中略微安穩不少,就連那吵鬨煩人的聲音都減輕了。
木圖一把拽過宮宓,舉起他的手,得意洋洋:“看好了,是我們阿加的勇士!”
明長宴無語道:“看他嘚瑟的那樣。”
木圖哈哈一笑,排山倒海的聲浪之下,朝著眾人揮手致意,仿佛他本人從哪兒打仗勝利歸來似的,他也完全聽不見明長宴的聲音,看不見明長宴的人。
阿加族邊上,還有其他國家的人。這些國家就不像阿加一樣,有宮宓這樣武功高強的人。木圖一心隻想炫耀,哪兒管邊上的人怎麼想的。最好是越妒忌他越好,他就是要所有人都看著阿加出風頭。
當然,除了嫉妒阿加,更多的外邦人士是不約而同暗自確認道:中原的實力是真的不行了。
明長宴見他跟一隻開屏孔雀似的走來走去,耀武揚威,不由無奈地搖搖頭。
而被他拽著的宮宓,則一臉無所謂,神遊天外,不知道在想什麼。看神情,也是對木圖的行為感到十分不恥,也並不似妙手醫仙崔成勝那般吃過藥後的不正常反應。隻不過,他根本連理都懶得理木圖。
明長宴一邊搖頭,一邊將宮宓的資料折疊好,塞進自己懷中。
順便,他又從柳況這裡問來了其餘晉級十一人的資料。將將下樓,他就有些困了,看時辰,天明明還不是很暗。
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懷瑜馬上就察覺出了他身體的問題。
明長宴道:“走吧。我們現在可以去天牢問問崔成勝了。”
懷瑜臉色嚴肅,當機立斷地捉住他的腰。
“不行,你的身體需要休息。”
明長宴道:“不急不急,看完這個我們再回去。”
懷瑜卻不讓他多說,在關乎到明長宴身體問題時,懷瑜決定的事情,從來都由不得他反對。
“我會去問崔成勝,現在回九十九宮。”
明長宴微微一愣:“不回元和坊嗎?”
懷瑜:“這裡離九十九宮近。後天你就要重新握住蒼生令,那把刀的煞氣反噬非常人能承受,晚上我需再為此做一次準備。”
聽到蒼生令,明長宴老老實實,再也不與懷瑜爭辯。
兩刻鐘後,明長宴猛地撲向九十九宮的大床。
宮中的床奢華至極,外麵的床當然完全無法比擬。明長宴睡過幾晚之後,便對它念念不完。一上床就抱著被子滾了兩圈,很是滿足。
兩圈之後,明長宴將腦袋埋在棉被裡,突然想起來,自己“有傷在身”。於是乎,他立刻嬌弱起來。
“哎!”
明長宴沉重的歎了一口氣。
懷瑜瞥向他。
“哎!”
明長宴又歎了一口氣,這一回,歎得更長,更沉重。
終於,懷瑜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歎氣。”
他暗道:真是不解風情,這個時候哪有問“為什麼的”。
明長宴緩緩道來:“我覺得,我的手有點疼。”
懷瑜挑了挑眉,捉住他的手。
明少俠的手已經大好,根本看不出什麼流血之勢,這一年,他泡在藥罐子裡,什麼補藥好藥沒吃過,在自我治愈方麵,明少俠的身體有了很大的進步,因此,傷口隻有些結痂。隻怕睡一覺起來,連痕跡都看不出了。
明長宴軟著嗓子:“是真的很痛。”
懷瑜盯了他一會兒,突然往明長宴的手腕處輕輕吹了一口氣。
這一吹,吹得明長宴一個激靈,心中似羽毛輕輕撥弄。
隨即,仿佛遇到了什麼很有意思的事情,懷瑜笑著問道:“現在呢?”
明長宴被他突如其來的笑容給晃住了眼睛。
他下意識的吞咽一番,身體先理智一步,膩歪的往懷瑜身上撲去。懷瑜正好抱個滿懷,明長宴笑嘻嘻地舔了一下懷瑜的下唇。
下一刻,明長宴往後帶了兩步,二人頓時滾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