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葉青回來了。
他像一條野狗,在外麵流浪了一圈,最後夾著尾巴默默回到了原先的家中。
他現在也許就縮在古堡的某個角落,希冀得到主人再一次的垂憐。
藺懷生比之前幾次多喝了一些,但也還是沒喝完。
管家尤裡目光閃爍,大著膽子詢問道:“您今天還是沒有胃口嗎?”
當祂把遊戲場所有的意識回收,他們就通通變成祂的耳目。祂們觀察、憂切,在每一個敞亮或陰暗的角落為藺懷生花光了無儘的心思,祂想了太多太多,於是字斟句酌中,竹葉青的存在甚至成為不能提的禁忌。
那個“祂”到底想要什麼?
藺懷生搖了搖頭。
“倒不是。”
他不免看到那杯沒喝完的血液。它們無人問津,慢慢沉澱,顏色逐漸渾濁變暗,連血液都有枯敗。
“今天的血有一種梅子酒的味道。”
藺懷生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尤裡不明其意,也不敢貿然回答。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們彼此幾乎都蒙著眼罩高空走鋼絲,比膽量,比謀算,看誰先從萬丈高空墜落輸這一場,更何況麵前的愛人是一位詭計的專家?
背後的祂翻遍儲存的所有記憶,終於翻找出關於梅子酒的隻言片語。這種果酒,醇香甘甜之餘,還有一絲酸澀。
不等祂想明白,藺懷生已經對管家說:“讓白蘭地和龍舌蘭過來吧。”
……
之前藺懷生從未主動和雙子交流,他們的企圖太明顯。但現在想來,正是因為明顯,才為最不惹眼的那一位同伴打了掩護。
如果不是出現了後來的意外,藺懷生恐怕也很難想到竹葉青同樣屬於血獵中的一員。
那麼似乎總歸要踏入一次對方的陷阱。
竹葉青這個存在,現在對藺懷生而言變得的確特殊了。
藺懷生很快無暇再想。雙子已經來到了藺懷生麵前。
他們的打扮無一處不透露著精心,在短短時間內,這幾乎是難以做到的,於是就好像他們都以最好的姿態等待。
大概藺懷生會喊他們實在令雙子意外,所以連一向內斂的白蘭地都率先開口。
“大人叫我們來是有什麼事?”
藺懷生說。
“食物總是要趁最新鮮的時候品嘗,不是麼?”
他朝雙子招手。
“過來吧。”
雙子受寵若驚,哪怕設定裡他們是侯爵最得寵的血奴,但那也隻是數據流編碼的故事。他們從未真正被藺懷生渴求過血液。
龍舌蘭完全迫不及待地劃開了自己的手腕。藺懷生坐在他的古董木椅子裡,雙子一前一後將他圍攏,藺懷生看著麵前冒血的傷口,笑著調侃對方。
“之前說你牙齒鋒利,原來還真的隨身帶著尖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