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真是人鬼情未了。
說不定就像那些玩家猜測的一樣,副本的名字就已經透露關鍵訊息——
“頭七”。
藺懷生以前還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曆,他好奇,隨之而來當然還有興奮。
他還是那麼愛玩的。
“那我拭目以待。”
鐘燁的眼睛亮了亮,顯然祂聽進去了,即便當下什麼也沒有說,但一定會在私下裡絞儘腦汁作出更好的設計,為討藺懷生歡心。
就在這時,管家忽然向門外偏過頭去。
祂側耳聽了一會,和藺懷生說:“有玩家摸過來了,應該是想來調查謬玄度的死因。”
藺懷生了然:“那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支走你。”
祂說是。哪怕在神明的眼中,人類心裡的這些算盤和計策祂一看就知,但有時候祂也不得不假裝一個瞎子,配合這些玩家的演出。
否則很多人類在遊戲世界連第一個副本估計都呆不下去。
“我得走了。”
祂這麼說,但還十分從容和坦然地為藺懷生理了理頭發,這種細致又內斂的溫柔,讓藺懷生一下子吻合了方才午後睡時的遭遇。
“剛才那會,第一個在我床邊的是你。”
當然都是祂,隻是嚴格來說,是管家鐘燁這部分的“祂”。
鐘燁輕笑。
“我想你了。”
這是藺懷生之前說的話,而祂也是這麼回應藺懷生的。
玩家們來得迅疾,連藺懷生也聽到屋外的聲音了,而在這時,鐘燁卻更貼近。所謂的咬耳朵是真的咬耳朵,輕聲細語伴隨著唇齒對耳垂以及周圍皮膚的舔舐,管家的呼吸和愛語全部灌進藺懷生的耳朵裡。論力度,又不是明槍暗箭,但更讓藺懷生招架不住,藺懷生靠在祂懷裡的身體開始發燙發軟。
藺懷生以前從來沒感覺自己敏感,他現在總算知道了。
“夫人,等會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祂哪怕就分開這麼一會,也表達祂極度的不舍和依戀。
“今晚見,我來找你,好不好。”
如果真的刻板遵守原來人設,那這位忠心耿耿的管家的感情可能永遠無法得見天日,但祂現在明白了,所以祂的愛有了更靈活變通的表達。
也就是說,祂的花樣更多了,現在是一個渴望犯上僭越的管家彆有心機的試探。
祂恭敬又謙卑的是臉,目光卻放肆得很,代替唇先來吻夫人。祂知道生生一定會答應,就像他們先前已經達成共識的那樣,想見對方的時候就應該去見,那答應了管家放肆請求的夫人會是什麼樣的?要用多麼平靜的表情和口吻來掩飾這種“受迫偷歡”的緊張乃至惶恐。這些當然都是假的,但當祂帶入身份假設的時候,好像自己就真的是狼子野心覬覦夫人的管家,而生生就是那個可望而不可得的高天孤月。祂就興奮了。
“好不好。”
“今晚不走正門,夫人你留一扇窗子給我,不會被彆人發現的。”
“好不好,夫人……”
藺懷生也有了一種靈魂被刺激的感覺,這一點上他們總是最合拍的。
“好。”
“今晚我是你的。”
藺懷生看到管家愈發幽暗的眼睛,在靈堂前長明燈的映照下,黑到極致,眼睛裡的火光竟然變異成了金色的絲線。藺懷生知道祂這是興奮過了頭,如果馬上要撞破籠子出來撒野的凶獸。而藺懷生也最享受馴獸的過程。
“但現在,我是我夫君的。”
夫君這兩個字,藺懷生念得很輕,落到祂的耳朵裡,又是那麼重。
鐘燁目光如灼,一牆之隔,玩家幾乎已經要推門而進。
鐘燁更溫柔了,祂露出比一開始說照顧時還要更關切與迷戀的神情,好像每為祂的夫人做一次事情、滿足他一個願望,對於他來說就是莫大的饜足。
“夫人要留下來?”
“那些人估計會想方設法騙你走。”
管家摟著藺懷生,親親他,耳鬢廝磨纏綿到了極致。
“但我有一個辦法。”
說著,鐘燁牽著藺懷生往靈堂正中間的棺槨走去。無數盞的長明燈忽明忽滅,如果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為夫守喪的俏寡婦和家裡的管家迫不及待地搞在一起,棺材裡的丈夫就是死,也該氣活了。
鐘燁不止帶藺懷生過來,祂還把棺蓋直接掀開了。
“族長就在這裡。”
“棺裡很寬敞,而且棺蓋一合,也不會有人發現,您可以在裡麵躲一會,更可以好好陪陪祂。”
管家貼著藺懷生的耳垂,克製地親吻,也是蠱惑。
“族長祂也很想夫人。”
我想你。
哪怕你就在我的麵前,我也忍不住因為莫須有的分離而難以專注。
我會分裂更多的我,每個我都來得到你的關愛。
這樣,我們就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