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抬起頭觀察他的表情,見他眉頭舒展,嘴巴微微張著,一副熟睡的模樣,比清醒著的時候可愛了一百倍。
“白鹿司……”
梵音輕輕地喊他的名字,然後無聲地笑了笑。
撐著床坐起來,卻發現白鹿司不知道什麼時候反握住了她的手,她試圖把手抽出來,卻被白鹿司無意識地握得更緊。
沒辦法,梵音隻好重新躺下,等白鹿司什麼時候鬆開她的手她再回她的床上去。
躺著躺著,就不小心睡著了。
白鹿司在熹微的晨光中醒來的時候,發現懷裡多了個人。
他沒有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大喊大叫,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因為他絲毫都不感到意外。
不知羞恥地投懷送抱,的確是她這種空有色相的下等Omega會做的事,而且她也不是第一個對他耍這種低級手段的女生。
明明他的心裡對她充滿鄙夷,卻沒有推開她。
他不動聲色地審視著她的睡顏。
從濃密卷曲的睫毛,到挺翹的鼻子、粉嫩的唇、臉頰上的兩點小痣……他承認,她確實有一張漂亮的臉。
注意到她頸側的創可貼,他猶豫了下,伸手揭開邊角,再小心翼翼地撕掉。
腺體的位置,有一個清晰的傷口。
分化期才開始沒幾天,就被人標記了嗎?
她可真是迫不及待呀。
白鹿司無聲地冷笑。
內心裡對她的鄙夷變得更強烈了。
他坐起來,順勢抽出被她枕麻了的胳膊。
梵音驚醒了。
茫然片刻,看到白鹿司緊繃的側臉,昨晚的記憶瞬間回籠。
她微微懊惱,怎麼就睡著了呢。
梵音慵懶起身,若無其事地說:“早上好,主人。”
這聲略帶沙啞的“主人”也喚醒了白鹿司的記憶,關於那個“支配與服從”的遊戲。
他猛然意識到,或許她並沒有什麼難以捉摸的目的,隻是單純地喜歡被支配的感覺罷了。
這個猜測讓白鹿司瞬間喪失了對遊戲的興趣,他並不想成為讓她獲得滿足的工具人。
他是支配者,他現在就可以結束這個無聊的遊戲,但這樣顯得他認慫了似的,所以他還是決定陪她玩一次,等支配權再次回到他手裡的時候再順理成章地結束。
白鹿司一言不發,徑自去衛生間洗漱了。
梵音伸個懶腰,活動活動僵硬的身體,去把反鎖的房門打開,白錦城剛巧在這時候出現在門口。
“白爸爸,”梵音露出一個元氣滿滿的笑容,“早上好。”
“早上好。”白錦城走進來,“你們倆怎麼起這麼早?鹿鹿是不是又開始疼了?”
“應該沒有,”梵音說,“我剛才看他挺好的。”
“那就好。”白錦城鬆口氣,“我買了早餐,咱倆先吃。”
麵對麵坐下,白錦城一抬眼就看到了梵音頸側的咬痕。
前幾天她一直貼著創可貼,他沒多問,現在傷口明晃晃暴露出來,他依舊沒法問什麼。
就算是親父女,也不是什麼話題都可以隨便聊的。
白錦城把豆漿遞給她:“今天周六,顧鴉會來看你嗎?”
梵音愣了愣:“不知道,希望他彆來。”
“為什麼?”
“不想見到他。”
白錦城笑了笑,沒再多說。
禮尚往來,梵音八卦兮兮地問:“白爸爸,你和柳醫生昨晚有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呀?”
“沒有。”
“柳醫生這麼賣力地追求你,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心動的感覺嗎?”
白錦城有點哭笑不得,又遞給她一個包子:“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快吃,一會兒涼了。”
等白鹿司洗漱完出來,梵音已經吃得吃不多了,換她去洗漱。
一照鏡子,她就明白白錦城剛才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顧鴉了。
她昨天新換的創可貼,不可能自行脫落,那麼真相隻有一個——是被人撕掉的,凶手就是白鹿司。
嘖,手真欠。
過去三天了,傷口看上去還是很新鮮,可見顧鴉那天咬得多用力。
那天他離開後梵音才反應過來,顧鴉咬她這一口,主要是為了發泄被玩弄的憤怒,和標記無關。
他今天最好彆出現,她可不想同時應付他和白鹿司。
和腳踏八條船的池含白相比,她實在自愧不如,兩條船她都踏不穩。
可惜事與願違。
當梵音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顧鴉已經坐在她的病床邊等著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感謝=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