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mmy17
晉江/檀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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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原地旋轉兩圈之後站定,見白鹿司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紋身看,便笑著解釋:“Wasabi——也就是設計這幅圖案的紋身師,說她的靈感來自於某本書裡的一段話——‘你們看見玫瑰,就說美麗,看到蛇,就說惡心。你們不知道,玫瑰與蛇本是親密的朋友,到了夜晚,它們互相轉化。蛇麵頰鮮紅,玫瑰鱗片閃閃。你們不知道,暴風雨之夜,它們是如何流血,如何相愛。’我覺得這段話很美,這幅圖案也很美。你是不是也這樣覺得?”
美自然是美的,但相較於美,白鹿司覺得這幅紋身充滿了情澀的意味。
“性本淫”的蛇,纏繞在少女纖細的腰肢上,穿梭在從含苞到盛放的花朵間,近乎赤躶地喻示著某種行為。
白鹿司陡然覺得口乾舌燥。
他把目光移到女孩臉上。
誇張的黑色眼影,鮮紅的嘴唇,唇窩裡嵌著一枚銀色唇釘,明明和圖片裡那個女孩的妝容幾乎一模一樣,但視覺效果卻完全不同。
她的雙眼太清澈太純淨,使她看起來像一隻初出茅廬、懵懂無知的吸血鬼少女,以獵物的姿態示人,完美掩蓋了她的獵人身份。
白鹿司終於意識到,他是她的獵物,而他的一隻腳已經踏入了她為他布置的陷阱。
隻怪他太自大、太輕敵,低估了她的危險程度。
但他醒悟得太遲了,她已經完成了他的指令,支配者與服從者交換位置,現在輪到他成為服從者了。
她會讓他做什麼?
梵音不知道白鹿司直勾勾看著她在想些什麼,她走近他,笑著問:“你打算給我什麼獎勵?”
“你想要什……”
白鹿司把最後一個字吞了下去。
他一定是被疼痛折磨得昏了頭,怎麼能把主導權拱手讓給她?實在太蠢了。
但不等他改口,梵音已經把話頭接了過去:“我想要什麼,我想想啊……”
她根本沒想到白鹿司會單純到把選擇權交給她,自然也就沒想過具體要哪樣東西。以防白鹿司反悔,她隻停頓了幾秒,就笑著說:“我要你抱我五分鐘。”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隻是第一局遊戲,如果把白鹿司嚇得不陪她玩了就得不償失了,所以她就隨便提了個簡單的要求。
白鹿司神色緊繃,眼神冰冷且充滿嘲弄。
梵音大致能猜到他在想什麼,她滿不在乎地笑著說:“不是隻有你們男生可以掌握主動權,我們女孩子遇見喜歡的人,同樣可以主動發起攻勢。如果你認為這是輕浮、不知羞恥,那是你的思想有問題,我真誠地建議你及早修正。”
白鹿司後退兩步,命令的口吻:“進來。”
梵音走進去,白鹿司還沒把門關上,她已經伸手抱住了他。
白鹿司瞬間僵住。
梵音的臉貼著他溫熱的胸膛,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輕聲說:“白鹿司,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喜歡上你了。”
匹諾曹綜合征沒有發作,因為她說的是真話。
她對白鹿司的喜歡,和對食物的喜歡是一樣的,他就是她想吃的那道菜,她必須要“吃”掉他。
白鹿司討厭她的喜歡。
她的喜歡如此廉價,就像白天那場驟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他不想被雨淋濕,他隻想遠離她,離得越遠越好。
可是……
可是,他的身躰卻抗拒不了她的吸引,她的信息素包圍著他,像光驅散黑暗一樣消除了他的疼痛,比止痛藥有效百倍。他恢複了平靜,卻又沒有完全平靜,慾望像苔蘚,在暗處密集叢生。
無論白鹿司多麼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擺在眼前——他需要她。
她的信息素對他來說就是最有效的止痛藥,可以讓他平靜地度過高考前這最關鍵的一個月,即使要為此付出一些代價,也是值得的。
白鹿司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就在今天上午他才打定主意,等第一局遊戲結束後就遠離她,結果半天不到,他就敗給了信息素的誘惑,想法轉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他根本沒有資格鄙夷她,因為他比她更卑劣。
梵音對白鹿司此刻亂七八糟的心理活動一無所知,她正在悄悄地嗅聞白鹿司的信息素。
才兩天,白鹿司的腺體已經開始釋放信息素了——或許就是因為他的分化速度太快,疼痛才發作得那麼頻繁。
雖然味道還很淡,但已經開始顯現出Alpha信息素特有的侵略性,白鹿司的分化結果已經顯而易見。
不管他分化成哪種性彆梵音都無所謂,但他分化成Alpha顯然更能凸顯她作為Enigma的優勢,她不由自主地想象了一些澀澀的畫麵,想著想著,梵音有生以來第一次真切體會到了“雞-兒-梆-硬”是什麼感覺。
白鹿司也感覺到了她的變化。
隻是一個擁抱而已,她竟然……雖然知道她放蕩,但沒想到她能放蕩到這種地步。
他震驚,無語,然後……也跟著起了反應。
梵音:“……”
白鹿司:“……”
各懷心事的少男少女在此刻終於有了相同的感受——
尷尬,大寫的尷尬。
“咳。”梵音打破沉默,用說話轉移注意力,“白鹿司,你在想什麼?”
白鹿司頓了頓:“我爸快回來了。”
梵音:“……”
很好,一句話就讓邪念退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