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鬆開他,後退一步,背靠在門上。
她朝白鹿司伸出手:“戒指給我。”
白鹿司把左手小指上的戒指摘下來,物歸原主。
梵音把帶著體溫的戒指戴回食指上:“現在我是支配者,你是服從者了。”
白鹿司看著她:“你想讓我做什麼?”
梵音說:“明天上午輸完液,陪我去一個地方。”
既然白鹿司沒有刻意刁難她,她也不好提什麼過分的要求,就讓他給她做一回保鏢好了。
“去哪裡?”白鹿司問。
“我家。”
“好。”
“那你繼續學習吧,”梵音笑著說,“我快餓死了,去弄點飯吃。”
梵音出去了。
白鹿司站在門口,邊汲取著空氣中的信息素邊想,她想要什麼就給她什麼好了,各取所需,兩不相欠,等他高考結束,再跟她一刀兩斷。
白鹿司回到書桌前坐下,真正地平靜下來。
他拿起筆,聚精會神地看著試卷,題目讀完答案就自動浮現了。
大腦終於恢複了正常運轉。
梵音實在太餓了,花一分鐘用冰牛奶泡了一碗玉米片,靠在流理台上吃了起來。
吃到一半,聽到開門聲,梵音端著碗走出去。
“白爸爸,你回來了。”
“嗯,你怎麼……”
看向她的瞬間,白錦城再一次卡殼了,和昨晚看到她的新發型時的表情如出一轍。
梵音笑著說:“我去二樓紋身店弄了個紋身,從下午兩點弄到現在才弄好,你覺得好看嗎?”
她上身穿了條緊身小吊帶,露出雪白的肩臂和纖細的腰,下身穿著超短裙,兩條修長的蹆幾乎一覽無遺。
白錦城根本無法直視她,更彆說看她的紋身了。
他垂著眼睛從她身旁路過,答非所問:“穿這麼少不冷嗎?”
雖然她覺得穿成這樣毫無問題,但為了不讓白錦城尷尬,梵音還是回房間換了一套少女風的可愛睡衣。
回到客廳,發現她放在茶幾上的碗不見了,循著聲音來到廚房,看到白錦城正在洗番茄。
不等梵音詢問,白錦城率先開口:“我煮個西紅柿打鹵麵,你再陪我吃點。”
“好。”梵音說,“我去問問鹿司弟弟吃不吃。”
“我問過了,”白錦城說,“他不吃。”
麵是最簡便的一種家常飯了,隻用了十幾分鐘,一碗香噴噴的西紅柿打鹵麵就擺在梵音麵前了。
安靜地吃了一會兒,白錦城開口了:“皚皚,人在經曆重大變故之後,有可能會產生創傷後應激障礙,也就是PTSD,但這是可以預防和治療的。以防萬一,我明天帶你去看心理醫生……”
“白爸爸,”梵音微笑著打斷他,“我知道我這兩天做的事你可能有些難以接受,但我向你保證,我絕對沒有任何心理問題,更不需要看心理醫生。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不需要為我擔心,真的。”
白錦城怎麼可能不擔心呢,但她都這麼說了,他也不能強迫她做任何事,隻能說服自己放寬心:“那就好。趕緊吃吧,吃完早點休息。”
第二天,吃過早飯,白鹿司依舊騎著電動車,載著梵音去醫院輸液。
不到十一點,輸液結束,他們離開醫院,去往池含白的家。
半小時後,他們抵達目的地。
這是位於四環外的一個開放式小區,以一個圓形的人工湖為中心,繞湖修建的一棟棟兩層彆墅形成五個包圍圈,家家戶戶都是獨門獨院,互不相乾。
池家的房子在包圍圈的最外層。
院門上還貼著警方的封條,梵音輸入密碼,白鹿司伸手將門推開,封條直接斷成了兩截。
院子裡的花草樹木沒人打理,不僅沒死,反而野蠻生長,成治碧最喜歡的月季花開得正盛,紅的、黃的、白的,花團錦簇,整個院子都彌漫著馥鬱的花香。
穿過院子,打開第二道門,梵音率先走進去。
被病情和分化期耽誤了將近兩個月,她終於來到了案發現場。
站在客廳裡,看著周遭無比熟悉的一切,梵音感覺到身體裡殘留的“池含白”蘇醒了,她感受著那些不屬於她的情緒——想念、難過、怨恨……眼淚不知不覺就模糊了她的視線。
梵音說:“我去二樓看看,你在這裡等我吧。”
她背對著白鹿司,抬手擦掉眼淚,徑直向旋轉樓梯走去。
剛走到二樓,下麵驀地傳來一聲沉重的悶響。
梵音探頭往下看,但視野有限,隻好問:“白鹿司,你是不是把什麼東西碰倒了?”
等了等,沒有得到回應。
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梵音急忙轉身下樓,剛下到樓梯轉角,就看到白鹿司倒在了客廳的地毯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明天見=3=
三島由紀夫《薩德侯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