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mmy27
晉江/檀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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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是被餓醒的。
摸到手機看了眼時間,5:22。
她坐起來,發了會兒呆,挪到床邊,伸手就能夠到窗簾,直接拉開。
天已經蒙蒙亮,但太陽還沒出來,晨光熹微而柔和。
梵音坐到飄窗上,背靠著牆,望著公園的方向繼續發呆。
對她來說,充足的睡眠是安撫情緒的最佳方法。一覺醒來,昨日種種便猶如水中的雜質般儘數沉澱下去,她又變成了那個沒有感情的複仇者,安寧平靜。
但在這個昏昧的清晨,難免有一點小小的憂鬱。
等太陽出來就會好了。
肚子餓得咕咕直叫。
或許不用等太陽出來,饑餓也可以趕走憂鬱。
梵音從飄窗下來,穿上拖鞋,先去衛生間洗臉刷牙。
當她打開房門,剛好看見白鹿司從對麵房間走出來,他穿著短袖短褲,四肢修長而有力量。
“怎麼起這麼早?”梵音先開口。
白鹿司說:“去晨跑。”
“我很想陪你一起去,但我太餓了。”梵音說,“等你晨跑回來,剛好能吃到我做的早餐。”
白鹿司頓了頓:“公園西門對麵有家早餐店,去那吃吧。”
梵音點點頭:“也行,那我先換身衣服。”
梵音退回房間,隨手把門虛掩。
剛把睡衣脫掉,就看到白鹿司推開門走了進來。
他輕輕把門關上,走到梵音麵前,目光沉靜地看著她,嗓音低沉中帶著輕微的沙啞:“我需要‘止痛藥’。”
梵音微微一笑,雙手搭在他肩上,像操控機器人一樣讓他轉身、後退、坐下,她的手從肩上滑到背後,順勢屈膝跪在他身側,隨即麵對麵坐在了他蹆上。
身高差依舊存在,梵音還是要仰起臉才能和他對視,他的眼神也一如往常,冷淡而幽邃,看不到一絲慾望。但他的呼吸和心跳出賣了他,梵音能清晰地感覺到吹拂在臉上的熱意,也能感覺到他胸腔裡加速的跳動。
白鹿司單手攬住她的腰,以防她掉下去,然後低頭吻她,卻吻在了梵音的掌心上。
梵音看著他,清澈的眼中蘊藉著淺淺笑意:“你這麼明目張膽,不怕被白爸爸抓到嗎?”
白鹿司把她的手拿開,徑直吻上來,吻得急切又熱烈。
這是白鹿司開始肉躰分化的第六天。
他的信息素已經非常濃烈且極具侵略性,完全符合Alpha信息素的特點。兩種完全不同的信息素隨著唇舌一起糾纏,一淡一濃,一弱一強,強的試圖將弱的吞噬,卻被消解、被融合、被牽製,從支配者變成了服從者。
白鹿司感受到了這種神奇的變化,他覺得不可思議,卻並不抵觸,仿佛有股無形的力量馴化了他,讓他心甘情願地臣服於她,並享受其中。
白鹿司再一次在失控的邊緣懸崖勒馬。
梵音茫然了一瞬才回神,她有點佩服白鹿司的意誌,實在太頑強了,一般男性根本做不到。
“劑量夠了嗎?”梵音問。
白鹿司嗓音暗啞:“先去吃早飯吧。”
梵音的肚子適時地“咕嚕”了兩聲。
她往他懷裡一趴,軟綿綿地撒嬌:“我餓得頭暈眼花,快走不動路了,你去幫我買回來好不好?”
白鹿司其實很反感彆人對他撒嬌。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撒嬌不僅不令他反感,反而讓他很喜歡,也很受用。
但白鹿司卻沒滿足她的訴求:“我爸快起床了,如果被他看到,你怎麼解釋?”
梵音:“……”
確實不太好解釋,而且很容易引起懷疑。
梵音說:“我還是自己去吧。”
她從白鹿司身上下來,穿上T恤和短褲,拿上手機,說:“我打頭,你殿後。”
白鹿司很輕地勾了下唇角:“好。”
順利從家裡出來,下到一樓,梵音朝白鹿司伸手:“戒指給我。”
白鹿司把戒指摘下來放到她手裡,梵音戴上,高興地說:“又輪到我做支配者了。”
白鹿司問:“想讓我做什麼?”
梵音狡黠一笑:“過幾天再告訴你。”
白鹿司看了看她,沒有多問。
幾句話的功夫就到了早餐店,梵音去吃早餐,白鹿司去公園跑步。
吃飽以後,梵音又打包了兩份,回到家的時候,白錦城才剛起床。
“怎麼起這麼早?”白錦城驚訝。
“五點多被餓醒了,就去外麵吃了個早餐。”梵音把打包袋遞給白錦城,同時打了個嗬欠,“吃飽又困了,我得再睡會兒。”
白錦城笑著說:“去吧。”
往房間走了幾步,梵音駐足回頭:“白爸爸,我今天不想去學校了。”
白錦城說:“那就在家休息吧。”
梵音又刷了一遍牙,換上睡衣,拉好窗簾,真的睡起了回籠覺。
睡醒的時候,剛過九點半。
梵音拿上那本《冰箱裡的燈》,走出房間,連喊了幾聲“白爸爸”,都沒有得到回應。
很好,家裡隻有她自己。
梵音先潛入白錦城的房間,從床上找到兩根帶毛囊的頭發,夾進書頁裡,擔心不夠,她跪坐在床邊的地毯上,又搜集到好幾根。
緊接著她又去白鹿司的房間搜集頭發。
完事以後,梵音去廚房找了三個乾淨的塑料袋,回到自己房間,先把白錦城和白鹿司的頭發分彆裝進塑料袋裡,又生拔了幾根自己的頭發,裝好並各自做上標記,再把裝有染血紙巾的那個塑料袋找出來,一起裝進背包裡。
梵音給顧鴉發信息:[我收集好樣本了,什麼時候方便拿給你?]
顧鴉很快回複:[中午送到科大附中。]
梵音打開手機地圖搜了搜,然後把某家餐廳的地址發給顧鴉:[這家餐廳離你們學校不遠,在這裡碰麵吧,我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