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發冠取下來,”梵音道,“壓得我脖頸都酸了。”
不等晚柔答話,身後驀地傳來一道不怒自威的聲音:“出去。”
晚柔心頭一凜,一刻也不敢耽擱,低眉順眼地退了出去。
梵音坐在妝奩前,對著銅鏡道:“把人攆出去,你來伺候我嗎?”
蘇煥欽默默走到她身後,先抽出兩支固定發髻的金鑲玉簪,然後取下金光閃閃的發冠,順手掂了掂,確實有些分量。
“我脖頸好酸,”梵音道,“你可以幫我揉揉嗎?”
蘇煥欽依舊沒作聲,他的手搭上她的後頸,拇指指腹貼在風池穴上,剛揉了一下,便聽她嬌嗔:“好痛,輕點。”
蘇煥欽:“……”
他用輕到不能再輕的力度揉了幾下,得到了她的稱讚:“這個力度正好,很舒服。手法如此嫻熟,你是不是學過按摩?”
蘇煥欽終於開了金口,語氣淡淡道:“從前帶兵打仗,難免有些跌打損傷,隻要不嚴重,朕就會自行點穴按摩。”
梵音有些驚訝,他竟上過戰場。
她問:“‘從前’是什麼時候?”
蘇煥欽道:“十四五歲。”
梵音“喔”了一聲,點到即止。雖然她還有疑問,卻不想對他顯露出過多的好奇心。日子還長呢,沒必要急在這一時。
兩側的風池穴都按過了,蘇煥欽又捎帶著為她按了按肩井穴,梵音覺得舒服多了,是時候安撫一下尊貴的皇帝陛下了。
她站起來,扶著椅背挪到蘇煥欽麵前,輕聲道:“讓你等了這麼久,你應該很生氣吧?”
如此簡單的問題,蘇煥欽一時間卻難以回答。
承認,顯得他心胸狹隘。
否認,顯得他心甘情願。
不過梵音並不在意他的答案,她徑自道:“你有國家大事要處理,還有千佳麗要寵幸,而我也有想做的事,想見的人。我不是你養在籠子裡的鳥雀,不可能隨時隨刻恭候你的大駕。”
蘇煥欽嗤之以鼻,似笑非笑道:“照你這麼說,若朕心中有氣的話,倒是朕無理取鬨、自作自受了?”
梵音投懷送抱,仰臉笑道:“你若心中有氣,我可以幫你消氣呀。”
蘇煥欽垂眼看她,她今日薄施粉黛,卻已勝過夭桃穠李,嫣然一笑百媚生,輕而易舉便將複雜的情緒化作純粹的欲。
與**抗衡的本能即刻湧現,讓他不至於瞬間就淪陷,蘇煥欽強自按捺著,嗓音因此變得低沉:“怎麼消?”
梵音環著他的腰,雙手抓著龍袍,借力踮腳,雙唇蜻蜓點水般觸碰他的咽喉,軟綿綿地問:“消氣了嗎?”
肌膚相親時,男子撥雨撩雲,女子婉轉逢迎,由來如此。
嬪妃裡也有大膽主動的,但像她這般恣肆放浪的,蘇煥欽還是第一次見,刹那間竟有些措手不及,啞口無聲。
梵音被他小鹿亂撞的心跳聲取悅,雙手從腰間攀上他的脖頸,然後輕吻他的唇角,噙著笑問:“這樣消氣了嗎?”
蘇煥欽猛地箍住她的腰,附耳低言:“你不是在消氣,而是在點火。你點的火,你來滅。”
梵音半真半假地與他商量:“要不你忍一忍,等用完膳再……”
不等她說完,蘇煥欽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一字一句道:“朕不忍,亦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