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楊淮安的遮擋，秦歌才看到站在後麵的梵音。
梵音捕捉到了秦歌眼裡的一絲淚光，她甜笑著揮揮手：“嗨，歌姐，我回來啦。”
秦歌剛漾起的笑容在看到她胸口的校徽時驀然僵住，目瞪口呆地說：“你怎麼會……穿著徳懋的校服？”
“這事說來話長，”梵音主動牽住她的手，“我們回房間慢慢說。”
回到404，梵音才真正地有了回家的感覺，身心都放鬆下來。
當著秦歌的麵，她脫下校服，毫不避諱地袒露她青澀稚嫩的、帶著傷疤但依舊美麗的身體，接著從衣櫃裡拿出一條黑色連衣裙，套上裙子後才穿內褲。
她爬上床，發出一聲疲憊又舒適的呻喑：“好累啊……”
秦歌坐在床邊，有些急切地說：“快跟我說說怎麼回事。”
梵音坐起來，抱著從地下室撿來當抱枕的毛絨玩具，將這兩天她和楊淮安驚心動魄的經曆講給秦歌聽，她略過了林川榆出賣她的那件事，而是說：“她們一聽說我認識你，就對我特彆好，給我東西吃，借我衣服穿，還給我畫了學校的地形圖，如果沒有她們的幫助，我和楊淮安可能沒那麼容易逃脫。”
秦歌眉眼低垂，怔怔地沉默了一會兒，欲言又止地問：“她們沒問你……我為什麼沒有回去救她們？”
“沒有。”梵音頓了頓，“大概她們理解你的選擇吧。”
秦歌驀地笑出聲來，但既不是欣慰，也不是釋然，而是悲涼的，無奈的。
她側過身去，不想讓梵音看到她此刻的表情，語氣幽怨地說：“就算我把她們帶到這裡，又怎麼樣呢，不過是從一個地獄到了另一個地獄，不會有任何改變。隻要末日一天不終結，我們女人無論走到哪裡，都不會被當人看。”
梵音從背後抱住她單薄的身軀，臉貼在她背上，輕聲說：“錯的不是你，而是這個世界②。所以你不用為此感到自責，也不必背負任何枷鎖，我們隻需要懷著‘苦難終將過去，幸福終將來臨’的信念，努力地活下去。”
“對，我們要努力活下去，隻有活著才有希望。”秦歌趕走心頭的陰霾，調整好心情，轉身看著梵音，興致勃勃地問：“逃出學校之後呢？你接著說。”
梵音卻往床上一躺，撒嬌耍賴：“我好餓，沒力氣說話了。”
秦歌立刻站起來：“你等著，我給你拿吃的去。”
等秦歌拿著吃的回來，梵音已經蜷在床上睡著了，懷裡抱著那隻毛絨小熊，也不嫌熱。
秦歌把麵包和兩根香蕉放在床頭櫃上，走到窗邊，輕輕地拉上窗簾，然後躡手躡腳地出去了。
剛走出404，又撞見了楊淮安。
他換了身衣服，刮了胡子，似乎還噴了香水，蓋住了身上的男人味。他手裡提著一個透明塑料袋，秦歌掃了一眼，裡麵裝著一些吃的，還有棉簽、藥瓶之類的東西。
“你來找梵音？”秦歌問了一句廢話。
“嗯。”
“她睡著了。”
“喔。”
秦歌還想說點什麼，楊淮安卻徑自推開門，悄無聲息地走了進去。
秦歌對著關閉的房門，麵無表情地站了足有兩分鐘，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