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姝呼吸凝滯。
不是吧不是吧,不帶這樣作弊的,捭闔劍你彆叫了啊!
然而,事與願違,對寧姝記憶深刻的捭闔劍,又一次嗡鳴,甚至比上一次還要厲害。
徐辛夷咬著後槽牙,緩緩問:“老、師?”
不能要了,前麵得罪得太厲害,也是寧姝篤定以後不會見麵,現在簡直要命。
她腳下一轉,立刻朝後跑,徐辛夷大步追上去。
好事是,誰都用不了靈力,誰也沒比誰高貴,壞事是,徐辛夷到底是男子,他們距離近,不過一小會兒,寧姝很快被追上。
她的手腕被男子發狠地扯住,他將她猛地拉回去,把她推到一旁百尺峰的圍牆上,“嘭”的一聲,寧姝反應過來時,他一把撩起寧姝的頭發,往後撥開。
長發下,一雙眼眸如碧波清澈水盈盈,長睫微顫,眼尾微垂,無辜地盯著他,小巧鼻尖下,水潤的紅唇微張,露出潔白貝齒。
果然,是那張讓他恨極了的臉。
難怪,難怪!一時之間,過去所有詭異之處,全都說得通了,什麼狗屁老師,他從頭到尾,就是被一個不入流的百尺峰弟子戲弄了!
他既氣自己的蠢,又惱寧姝的狡猾,往日種種,畫麵倏而從他眼前溜過,他簡直快被一團火燒透。
他呼吸急促,胸膛起伏:“老師,在百尺峰當弟子呢?”
他手上用力,冷笑:“你可真是,太厲害了。”後四個帶著笑意,氣笑的。
寧姝不說話,扯扯他的袖子。
徐辛夷眯起眼:“你還想狡辯?”
寧姝:“你扯疼我頭發了。”
徐辛夷:“……”
她居然還有心思說彆的事!她越是淡然,越是不慌不忙,徐辛夷覺得臉越疼。
他深深吸口氣,到底放下手,而寧姝將長發撥到耳後,輕咳了聲:“徐辛夷,這件事可能是我做得不對。”
徐辛夷:“?”
可、能?
她真的很會在他憤怒的邊緣,來回挑弄。
寧姝又說:“不過,你就沒有錯嗎?”
徐辛夷:“?”
她給陸恒撕了一道傳音符,但陸恒忙,她也不完全指望,至於係統商城,她抽空瞥一眼,在監測到她的情況後,物價立刻飆升,以前5積分的【林黛玉倒拔垂楊柳】,現在要20積分,她已經能想象,狗比遊戲在搓手手等割韭菜。
到底不是那種必死局麵,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假如真的被徐辛夷掐死,怎麼也得過一把癮。
她抱著手臂,抬眉梢,輕哼一聲:“當時第一次見麵,你是想殺我滅口吧?”
徐辛夷記得。
被人聽牆角,他心中不快,也想過動用關係,把寧姝送離明正宗,雖然隱有殺意,倒不至於真的要弄死她。
好,是他不該起殺意。
他額頭青筋砰砰跳,意識到自己好像被轉移注意,嗤笑:“現在,是說這個問題嗎?”
哎呀不好糊弄,寧姝想了想,繼續拖時間:“你這脾性太壞了。”
徐辛夷忽的微怔。
捭闔劍脾性壞,脾氣臭。
這是明正宗,尚雲宗,乃至幾大宗門都曉得的,徐辛夷以前被人這麼說,他縱是驕縱又如何,從不屑旁人評價,依然我行我素。
但這一刻,隻從她嘴裡聽到這句話,徐辛夷心裡那把火,又歘地一下,熊熊燃燒,灼得他心口疼。
徐辛夷:“我脾性壞?”
寧姝重重點頭。
徐辛夷額角浮現青筋。
人在氣狠了時,也沒彆的想頭,泄憤的方式會變得很簡單。
譬如現在,他很想咬她一口,狠狠地咬。
他目光逡巡著,落在她臉頰上,黑順的頭發,掛在她的耳邊,露出一個嬌巧耳垂。
耳垂上沒有耳洞,乾淨潔白,有點肉乎乎。
仿佛很軟。
他胸膛慢慢起伏了一下,眼眸瞬間暗下去。
眸底流淌著憤怒與**交織,如有實質。
寧姝頓時愣住。
她是沒想到,在自己這麼過分地說這些話後,徐辛夷不僅沒想拍死她,反而……不對勁!
恰這時,捭闔劍急促地嗡了一聲。
寧姝側過頭,撇下眼睛,隻盯著他腰間的捭闔劍。
這可惡的劍。
隻是這個動作,暴露整個耳廓,耳廓線條漂亮又流暢,更顯指甲蓋大小的耳垂白嫩。
徐辛夷再抑製不住,忽的湊近了些,他額間那粒紅色的寶石,微微晃動,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寧姝下意識閉眼。
下一刻,粗重的呼吸噴灑在她耳廓臉頰處,燙得她脖頸肌膚起了一粒粒小疙瘩。
她默了默,低聲提醒:“徐辛夷。”
這回,她的語氣裡,就沒有那種欠扁的,讓人火氣愈發旺盛的口吻。
然而,驟然軟和下來的音調,很好聽,應當說,順耳。
相當順耳。
她也能這麼溫和與他說話。
一直以來,徐辛夷被寧姝的氣勢壓在下麵,她的示弱,讓他心中湧出的綺思,越加瘋狂。
嘖。
哪個樣子的寧姝,他都……很想要。
不止咬一口。
下一刻,卻看被圈在他陰影裡的寧姝,忽的眼前一亮,徐辛夷有不好的預感,隻聽到她對他身後道:“陸師兄!”
徐辛夷皺眉,出鞘的雪劍,已經從他身後欺近,帶著銳意的寒芒利刃,架在他脖子上。
陸恒是跑來的。
他呼吸急促,眼中如寒冰凝結,無往日半點溫吞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