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雨季已過,天晴了(2 / 2)

草原牧醫[六零] 輕侯 7459 字 7個月前

馬大叔淺啜微酸的醇酒時,輕聲嘀咕:“我們是借了林同誌的光,讓鄂倫春族的朋友如此破費。”

“明天我們離開的時候,把之前采的好草藥留下一些吧。”

“好主意。我還有半罐大醬,也給鄂倫春朋友們留下來。”

琪娜哈湊到林雪君座位邊,悄悄敬了她一杯酒。

“請你們來我們的烏力楞,是我做的最好的事。”琪娜哈輕輕擁抱林雪君。

吃過大補的熊宴,烏力楞裡的婦女最先走到篝火邊的空地上,跳舞以歡慶馬匹們恢複健康。

隨著女人們的號子,越來越多人加入。漸漸的,幾乎所有族人都圍著篝火跳起舞。

他們在跳自己的生活,打野豬、與熊搏鬥……最多的就是原始而簡單的采集和捕獵。

一些客人也不禁走進他們,與他們一同舞蹈。

林雪君笑著飲一口馬奶酒,大步跨到正跳得興起的琪娜哈身邊,弓腰曲腿擺臂,完美地融入野豬舞中。

火焰熊熊,夜晚也有蟲鳴鳥叫不停演奏,陰森恐怖的夜,被熱情的人類點綴得紅火喜慶。

林雪君跺足蹦跳,閉目像野豬一樣憨態可掬地搖擺身體。抬頭睜眼時,麵前的火焰中似有赤練龍蛇在奔騰翻卷,輕甩發辮,她再次靜默地為烏力楞裡的鄂倫春人們許願——

希望健康和快樂,永遠留在這片土地上。

曾經森林中的馬和馴鹿生傳染病,人們隻能靠放棄生病的牲畜讓它們自生自滅,帶走健康的那部分,才能保全一些火種。

斷尾有多痛,隻有經曆過的人才知道。

現如今,不需要遷徙,他們的馬群都被治好了,不用放棄任何一匹。

新生活裡沒有是否斷尾的痛苦抉擇,隻有飽腹微醺的舞蹈。

直到舞累了,人們才會停下來。

躺在星空下的每個人都心滿意足,年輕人和孩子們圍坐在一堆,繼續他們下午時天馬行空的閒聊。

曾經的護林員青年已在森林裡與鄂倫春族妻子的家人們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現在已成了位兩鬢斑白的中年人。

他的孩子們卻正青春,每年都會跟著父親一起種樹。

當林雪君問起當客人離開後他們做什麼時,老護林員12歲的女兒烏娜立即回答是種樹。

生活在草原上的人在種草,生活在森林中的人在種樹。

林雪君摸摸烏娜的手,笑著請她也幫自己種一棵。

“沒問題,以後我每年都幫你種一棵。今年幫你種樺樹,明年幫你種鬆樹。”烏娜笑著承諾。

“我們種了這些樹,你們就不會砍老樹了。”坐在另一邊的孩子忽然開口。

烏娜臉上浮現出難過的表情,忍不住轉頭問林雪君:“你們為什麼一定要砍樹呢?”

林雪君沒想到自己會被問到這樣的問題,轉頭與同樣來自公社的年輕人對視過,沉吟幾許才道:

“因為我們的國家很大,人很多,有的地方沒有這樣的樹,可是他們也要住房子。國家要養育這麼多人,隻好來有樹的地方砍樹。

“就像種糧食的人會把他們的糧食分給我們吃,養蠶的人會把他們做的衣裳分給我們穿。”

大家沉默了一會兒,烏娜最先開口。她雖然年紀小,身上那股爽快勁兒卻並不遜色年長的琪娜哈,她一拍大腿,笑著道:

“那你們砍吧,我多種幾棵就好了。”

生活在森林中的人就是這樣的淳樸可愛,第二天清晨從琪娜哈家的撮羅子裡睜開眼時,林雪君悄悄藏了一袋鹽在毯子下麵,又塞了自己的手電筒和好用的珍貴工具鐮刀。

……

分彆時,這幾天一直跟著阿木古楞畫畫的、曾跟林雪君玩嘎啦哈(羊拐骨玩具)玩到痛哭的小男孩安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在常跟阿木哥哥一起坐著的樹根上,哭到打嗝。

送彆歸來的琪娜哈紅著眼睛坐在安巴身邊,一大一小兩個人一起抹眼淚。

哭夠了,她低頭瞄見安巴手裡的小木板。早上出發前,她瞧見阿木古楞一直坐在這裡捧著這個小木板埋頭畫畫。

伸手從安巴手裡捏過那塊被磨得很平整的木板,翻轉過來,另一麵的木紋上,用紅色、黃色和藍色的顏料,畫了一道彩虹。

下午琪娜哈的母親收拾他們的撮羅子時,找到了林雪君留下的物資。

在這個由7個仙人柱組成的烏力楞,有了他們第一個手電筒。

在黢黑黢黑的夜裡,仍可以照到很遠距離的先進電器!

……

3天後,林雪君在返程路上紮臨時營盤時,從自己的包裹中,摸到了一包漂亮的猴頭菇,和一根用皮子仔細包裹的粗人參。

王老漢說,他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了幾十年,從沒見過這麼好的人參。

林雪君不知道這是被誰塞進包裹裡的,或許是琪娜哈,或許是樺樹族長……

立在林木環繞的夏末森林中,她輕輕將人參抱在懷裡,仿佛感受到從最珍貴的植物中傳遞過來的溫情脈脈。,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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