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我方獸醫需要愛護【2合1】(2 / 2)

草原牧醫[六零] 輕侯 12799 字 9個月前

她一閉上眼睛就想起馬駒死之前疼得踢蹬磨牙,眼睛裡流出大滴大滴的眼淚,她隻能乾看著,啥也做不了……

阿木古楞見大家又聊起來不理他,一步上前更大聲地據理力爭起來:

“我要一起去轉場。”

林雪君敲門走進來時,阿木古楞正虎著臉大聲跟大隊長爭執。

她站在門口看看阿木古楞,又看看屋裡圍著的大人們,一時也沒急著往裡走。

阿木古楞原本正梗著脖子與脾氣同樣火爆的大隊長吵架,忽見林雪君走進來,一下便啞了火。

他漲紅的臉刷地轉白,咬著牙氣得像是不知該哭還是該繼續罵人。

大隊長可不管他的小心思,見他不吭聲了正好,劈裡啪啦又將阿木古楞批評了一通。

學文化課是正事也是大事,這一代牧民想過好生活,需要科學放牧科學養殖,都得好好學習。

林雪君聽完大隊長的話,才明白過來他們一老一小在吵什麼。

垂眸沉思幾許,她微微一笑道:“大隊長,我覺得阿木古楞跟著我一起轉場也不是不行,路上我可以繼續跟莊珠紮布老阿爸學蒙語,用學來的蒙語教阿木古楞語文和算術,我還能教他些基礎的獸醫知識。之前我給羊打針,阿木古楞看了兩天就學會了,連怎麼找血管都知道。我說過一次的中藥藥效,隔好幾天問他,他還能記住……說不定再教一年,咱們大隊能有我和他,兩個獸醫衛生員呢。”

“。”大隊長反駁的話原本都到嗓子眼了,忽然聽到‘兩個獸醫衛生員’,這可能性震得他眼睛發綠。

彆的大隊一個獸醫衛生員就難找,他們大隊能有倆?

那也太美好了吧!

這……這誰能拒絕得了啊。

“那行吧。”他終於泄了氣,鬆了口。

阿木古楞轉白的臉色又變得通紅,他低呼一聲,舉起右手朝林雪君拍去。

林雪君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匆忙舉起右手去迎他的拍擊。兩個巴掌相撞,她被拍得倒退了一步。

這少年個子不高,勁兒倒不小。

“我路上一定把林雪君同誌照顧好。”阿木古楞挺起還不甚寬闊的胸膛,昂頭保證。

林雪君聽得有些疑惑,怎麼就成了肩負照顧她的任務了?她有啥需要被照顧的啊?

“林同誌,等你從春牧場回來,大隊給你漲工資。”大隊長將煙袋倒扣了往木桌上敲擊兩下,目光掃過屋裡眾人後,點頭向林雪君承諾道。

“真……真的嗎?”林雪君有些蒙,她來這裡找大隊長就是想跟他談轉場的事兒,路上還腦補了一肚子的腹稿,準備好好給大隊長提提建議的,比如——

‘出發前準備好酒精、破布等,如果牲畜出現倒臥不跟隊的狀況,她有奇招。’‘路上要帶的中藥有哪些,各帶多少,以備不時之需。’‘轉場路上哪些事一定要對牲畜做,哪些事一定不能讓牲畜做,可以提醒每一個轉場的牧民記住要訣。’等等,

怎麼……還啥都沒說呢,對方就已經要給她漲工資了?

撓撓臉,她不解地環伺其他人。

發生什麼事情了?

……

轉場大會的後半程,林雪君加入進來,以保護牲畜的獸醫衛生員身份,與其他會參與轉場的人溝通了許多安排。

大隊長也將他們商量好的事跟她講了幾件,大家一一領會後,便散會各自去做準備。

林雪君跟阿木古楞並肩折返,謝過他幫她們準備的柴和白雪。

阿木古楞不好意思被謝,低頭聽了幾句,居然就拔足跑了。

林雪君眼睜睜看著他翻過不知道誰家的院子,穿近道眨眼消失不見。

真是哭笑不得。

回到大瓦房,林雪君立即去檢查小狗糖豆的狀況,見它病症沒有惡化,總算舒了一口氣。

藥不能停,還得繼續鞏固和治療,不然病根未除,一停藥病狀又會出現,還可能加劇病症。

“神經症狀已經完全消失了,不需要再針灸。我調改一下藥量,你來煎藥。”林雪君走去桌邊開好單子後交給衣秀玉。

“沒問題。”衣秀玉乖乖牌地站在林老師身邊,像等首長指示的兵蛋子。

房間內隻有鋼筆書寫的聲音,原本很寧靜,窗口處卻忽然響起好大一聲牛叫:

“哞!”

“???”

“?”

林雪君和衣秀玉齊齊抬頭,不解地看向窗口。

便見一個牛頭正隔著窗玻璃與她們大眼瞪小眼,見她們一臉傻樣,還不滿地甩了甩腦袋,仰起頭又很大聲地哞哞叫。

大隊的牛都在棚圈裡,怎麼會出現在她們院子?

快速書寫好藥方交給衣秀玉,林雪君戴上帽子推開瓦房門。

一頭大牛被拴在窗下,它身後還跟著才出生沒多久的小牛犢子。

這不是她接生的第一對母子嘛。

林雪君朝它們走過去,母牛轉頭看她一眼,便又好奇地往窗戶裡望。

小牛犢認得林雪君,繞過母親後蹭到林雪君腳邊,仰起頭追著林雪君的手舔。

“可能有點缺稀有元素。”林雪君摸摸小牛毛茸茸的腦袋,準備回去抓一小把鹽給母牛吃。

可走了兩步又覺得不對,這牛怎麼來她這兒的?

走到院門口張望,忽見烏力吉大哥背後背著一大捆、懷裡抱著一大捆、拽著的爬犁上疊著兩大捆,超多草料,大步流星地竟是朝著她這來了。

走到近前,烏力吉繞過她,二話不說將草料堆在院子籬笆下方,整整齊齊還能擋風。

“轉場不方便帶著,給你養。”烏力吉說罷,不等林雪君回應,轉身折回去繼續搬草料。

林雪君追出去想具體問問,另一邊趙得勝又牽來兩頭牛,也是她接生的。

小牛犢子遠遠看見她,就尥著蹶子朝她跑了過來,像條個頭過大的狗。虎頭虎腦的,哞哞亂叫,跑到林雪君身邊繞著她轉圈圈,也像另一頭小牛一樣舔她的手。

“給你送牛來了。”趙得勝說著便把牛往她院子裡牽。

“哎?”林雪君驚大眼睛。

“你等著,我回去把草料也給你搬點過來。”趙得勝拴好牛也像烏力吉般折向自己家。

林雪君再忍不住,拉住趙得勝忙問了個一清二楚。

“居然沒給你講啊,哈哈哈,我們都給忘了。”趙得勝拍著腦門,哈哈大笑,“你養著吧,牛奶先可著你自己喝,喝不動的再往倉庫裡送,大隊長說了,得讓獸醫衛生員吃好吃飽。”

望著趙得勝佝僂著腰、揣著手漸漸走遠的側影,林雪君回頭看向院子裡與她對望的四頭牛。

“哞哞哞……”

“哞~”

“哞哞……”

瓦房裡的兩頭羊聽到了牛叫聲也跟著湊熱鬨,隔著牆將咩叫傳出:

“咩咩咩……”

“咩~~~”

仔細去聽,好像還有小奶狗的吭嘰聲。

林雪君撓頭,忽然之間,她們的女知青小院變得好熱鬨哇。

而且趙得勝大叔和烏力吉大哥來送牛後,也讓她儘情喝牛奶,現在她又有羊奶又有牛奶……

怎麼覺得,她像院子裡的四頭牛和兩頭羊一樣,成了需要被喂養的動物呢?

耳邊忽然熱乎乎的,轉頭便對上烏力吉大哥家的母牛巴雅爾的大牛眼。

它把鼻子湊到林雪君耳側,噗噗地噴熱氣兒,蹭了蹭她麵頰後,居然將下巴搭在了她肩膀上。

好重一顆牛頭。

林雪君肩膀被壓得下沉,手伸到牛頭側,終於沒有推開它,而是在它臉側的卷毛上用力搓抓了兩把。

母牛低低地哞了兩聲,仿佛撒嬌一般。

林雪君喉嚨裡忽然逸出一串笑,沒有人在講笑話,卻還是笑個不停。

她歪了腦袋也去蹭牛頭,一牛一人站在瓦房簷下,莫名其妙地膩呼起來。

“哞哞哞~”兩隻小牛也過來湊熱鬨,拱左拱右,竟將林雪君環困在了牆根牛糞堆前。

兩步外還有一隻母牛,一邊啃草一邊圍觀,時不時幸災樂禍地甩甩尾巴,仰頭哞兩聲。

寂寞的寒冬,熱鬨的女知青小院。

朗朗乾坤,青天白日,林雪君被三隻牛壁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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