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林同誌嘎嘎好(1 / 2)

草原牧醫[六零] 輕侯 5737 字 9個月前

漫長的十幾分鐘, 所有人屏息凝神,不敢打擾林雪君。

隻有母牛自己好像在狀況外,時不時哞叫兩聲, 或扭動著想要掙紮逃跑。

終於將母牛的子宮推回腹腔, 林雪君冒了一層白毛汗。她要是一匹馬,肯定要掉一層膘了。

甩手臂的工夫, 耳邊響起好幾道籲氣聲,轉頭掃去,才意識到塔米爾幾人也都跟著她屏息凝神呢。

他們雖沒有親自送牛子宮回腹腔, 卻也覺得渾身肌肉發酸發僵, 剛才全不由自主跟著林雪君一塊使勁兒了。

“暖水袋呢?”林雪君轉頭問納森。

小男孩立即顛顛跑到林雪君麵前, 將他阿媽的暖水袋送到她手裡。

暖水袋裡還有水,林雪君將水倒掉,又仔仔細細清洗了下暖水袋, 在它外圍抹上土黴素藥粉,這才將之卷成筒小心翼翼插進母牛子宮。之後又接過提前讓塔米爾準備的小水管,把水管插進母牛水門,插進暖水袋裡, 把溫水倒入暖水袋後,再伸手進去把暖水袋擰死。

“這是乾啥?”大隊長疑惑地問。

難道是怕母牛宮寒, 所以塞個暖水袋在子宮裡, 從內部解決這個問題?

林雪君一邊擦手臂, 一邊看了眼站在邊上再不開口的嘎老三,長吐一口氣, 穿好袖子,戴回手套,這才解釋道:

“劉副隊長之前不是提到說場部的獸醫用酒瓶子將子宮推回母牛腹腔, 還把酒瓶子塞在母牛子宮裡了嗎?暖水袋其實跟酒瓶子起一個作用,都是為了撐住子宮,防止子宮再脫落的。”

“那頭場部獸醫塞酒瓶子的牛——”嘎老三終於可以繼續說他剛才想說的話了,哪知講一半,又被林雪君打斷:

“那頭牛的酒瓶子裡放溫水了嗎?擰緊蓋子了嗎?瓶子做好消毒了嗎?子宮在送回腹腔前,仔細做過檢查了嗎?子宮是否因為長時間脫出而發生摩擦破損?有沒有泥土、牛糞、草屑等粘在子宮壁上?送回去前,是否真的處理了所有創口?

“酒瓶子是否真的能固定住?需不需要再縫針固定子宮?”

“之後又有沒有好好做術後護理?

“有沒有喂補中益氣湯?或者膠艾四物湯?”

林雪君忽然問了這麼多問題,嘎老三怔在當地,想了好半天才說:“這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獸醫。”

“不是所有子宮脫出再送回去的母牛都會死,這中間有任何一個環節沒有處理好,都可能導致母牛死亡。但如果護理好了,母牛有非常大的機會康複,甚至絲毫不影響它今後妊娠產犢。

“另一方麵,如果那位獸醫選擇了切除子宮,母牛死亡的可能性說不定反而更大。切除手術是大型手術了,術後的護理等隻會更難更危險。

“所有事都要因地製宜,得考慮全麵的,不能簡單得出結論,也不能隨便總結規律,更不能胡亂看過後不懂原理就貿然指導工作。”

嘎老三忽然被一通說教批評,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隻覺得此行算是把臉都丟儘了。

他一個生產隊的副隊長,被個十幾歲的獸醫衛生員說得一句話反駁不出來,憋屈夠嗆。偏偏林雪君用詞雖嚴厲,語氣卻很溫和,他要是發怒,倒顯得自己受群眾監督、聽取群眾意見的態度不端正……

林雪君說過了,也覺得自己可能說重了。轉頭交代阿木古楞去把放涼的湯藥喂給母牛,再走過來時,臉上便帶了笑容。

她走到嘎老三麵前,從他手裡拽過繩子,一邊給母牛解綁,一邊對嘎老三道:

“多虧劉副隊長繩子拽得緊,不然萬一真被母牛踢一腳,我可受不了。”

“這……這活孩子都能乾,我也就是充個數。”嘎老三就著台階下來,還是有點不尷不尬。

林雪君收好藥箱,又笑著道:“我身邊好多人都不知道母牛掉出來的是子宮,劉副隊長能認出來,也挺厲害。”

“那我恰巧遇到了,的確好多牧場裡的牛都沒得過這病。”嘎老三順著林雪君的話聊下來,注意力漸漸轉移,又聽她每句話都誇自己,態度也柔和了,情緒終於慢慢好轉。

“是的,一般咱們草原牛都是放養的,活動量達標,不容易得這病。”林雪君拍了拍牛屁股,見樂瑪阿媽將母牛的大犢子牽過來喝奶,這才繼續道:

“這牛之所以子宮掉下來,一個是因為它已生過多胎了,不像頭胎牛肌肉活性那麼好。再一個,也是最主要的是咱們現在給母牛配的都是西門塔爾大公牛的種,生的小牛犢體格太大了,不僅容易造成子宮脫垂,還容易引發其他相關疾病。

“改良牛種是好事,就是後續對母牛和牛犢的護理必須跟上,不然牛種雖改良了,可母牛和牛犢的存活率反而降低,對牧場效益來說可能適得其反。”

“這我倒不知道,今年牛種改良,我們大隊的牛才去春牧場,犢子生得怎麼樣,我還不知道呢。”嘎老三聽著聽著忽然憂心起自己大隊的母牛。

“今年是改良種人工授精第一年,每個大隊都有大量母牛參與進來,恐怕不太容易。”大隊長王小磊看著阿木古楞給母牛喂好藥湯,也跟上來同林雪君和嘎老三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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