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陛下受傷,不是陛下刻意放水,就是對方真的很厲害。
而根據他們這幾天的觀察,他們覺得這兩個原因應該各占一半……
獨立軍團的人從不敢直視孟虞吃飯,但是這個新聞也太勁爆了,於是孟虞就感受到了少許讓他很不爽的偷偷摸摸的視線。
孟虞把加滿了方糖的黑咖啡放下,冷冷道:“這麼喜歡看朕,是打算今天和朕對打麼?”
眾人立刻埋頭吃飯。
貓咪不滿意他暴躁的態度,對他說:“你要溫柔一點喵,不然大家都會被你嚇到的。”
“這點話都受不了,就不要進獨立軍團了。”孟虞冷笑道,“內閣更適合他們。”
謝清棠:“……”
雖然知道孟虞也挺討厭內閣那群陽奉陰違的大臣,不過直接聽他諷刺人還是有點刺激喵。
謝清棠閒得無聊,側躺在椅子上,伸出小JIOJIO蹬了蹬孟虞:“你快罵貓。”
孟虞一時沒理解它的意思。
謝清棠又蹬了他兩腳:“快罵貓。”
孟虞:“你有病?”
“大膽,竟然敢罵本喵!”謝清棠撲上去,對著他就是一頓虛情假意貓貓拳。
這樣就有毆打孟虞的理由了,本喵真是太聰明了!
孟虞:“……”
感覺自己被套路。
眾人埋頭聽著那邊的動靜,感覺嘴裡的飯都不香了。
可惡,明明就在現場,可是他們卻什麼都不敢看!
唯一看到了全程的西澤爾小朋友規規矩矩地把手放在腿上,縮著脖子,試圖把自己縮成一顆蘑菇,無限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謝清棠和孟虞對打了幾分鐘後,擺放著銀質餐具的小餐車悠悠來到了這裡。
貓咪肚子餓了,才不再和孟虞打架,期待地溜回自己的座位上,準備撲食。
孟虞看著自己手上又新添的幾道痕跡,嘖了一聲。
謝清棠是隻貓咪,不會用刀叉,吃起飯來難免會在鼻頭、嘴角、胡須上沾上食物的碎屑。
而且他以前是流浪貓,餓過肚子,所以吃飯的時候有點狼吞虎咽,會發出喵嗚嗚的聲音。
在安靜的食堂裡,格外引人矚目。
如果換成人的話,這種用餐禮儀當然是不合格的,但是換成貓咪……
吃飯也喵嗚嗚的,好可愛啊!
要不是在基地裡未經允許不能攜帶錄音設備,他們的手機鈴聲估計全都要換成貓咪進食的音頻了!
謝清棠掃蕩完了食物,饜足地躺在桌上,肚皮圓鼓鼓的。
西澤爾用紙巾幫貓咪擦嘴,謝清棠乖巧地配合他,小爪子在空氣中一張一收的,虛空踩奶。
孟虞說:“走吧。”
貓咪慵懶地伸出爪子:“喵,走不動了,抱本喵。”
孟虞伸出手,西澤爾將貓咪抱在懷裡。
孟虞:“……”
西澤爾:“……”
西澤爾將貓咪遞給孟虞,恭敬道:“陛下,您的貓。”
孟虞皮笑肉不笑。
謝清棠扭了扭,將爪子貼上孟虞英俊的臉。
什麼叫“陛下,您的貓”?
是“陛下,您的貓主子”!
扶搖幼稚園是帝都一處較為有名的私立幼稚園,最近建園一百周年紀念日,各個班級都排節目慶祝。
今天是表演當日,園內的停車場被擠得滿滿當當的,大多都是豪車。
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駛入,齊薇停好車,雪白的小貓咪噌的一下就從自動開啟的車門門縫裡飛了出來,對著還坐在後座上慢條斯理調整腕表的男人喵喵叫:“快點喵,等會兒節目開始了。”
“無聊節目少看兩眼才好。”孟虞漠然道,他戴著墨鏡,遮住了那雙極有辨識度的金眸,露出的半張臉線條凜冽,鼻梁高挺,薄唇帶著若有若無的嘲諷弧度。
“喵!”謝清棠撲上去撓他,“不準這樣說幼崽們的節目!”
雖然它也覺得唱唱跳跳演點家喻戶曉的童話很無聊就是了!
孟虞手一攬,托住貓咪的屁股,小貓咪就撓不著他了。
謝清棠掙紮著跳到地上,扭頭舔毛,對還在遲疑著的西澤爾說:“快點喵,你不是想要見艾蓮娜嗎?去給她加油打氣喵!”
西澤爾“嗯”了一聲,拉著齊薇的手跑向會場。
謝清棠舔掉了身上沾著的孟虞的味道,昂首挺胸地走著貓步前進,孟虞跟在它後麵。
齊薇早就和幼稚園的負責人打過招呼,他們暢通無阻地進了後台。
漂亮的小貓咪立刻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在對貓咪驚歎的同時,他們又驚疑不定地看向貓咪後麵跟著的男人。
雖然那人沒有點明自己的身份,但謝清棠現在基本和皇室綁定了,眾人雖然不敢猜他就是孟虞,但仍舊把他當成大人物對待。
謝清棠對後台很感興趣,在裡麵打轉轉,期間負責人問它要不要去安排好了的特等席上看演出,被貓咪拒絕了。
特等席再怎麼好,也離幼崽很遠,貓咪要在這裡和小朋友們玩喵!
後台空間有限,而且其他班的小朋友也要看表演,所以待在這兒的都是即將要上台的。
小朋友本來都很緊張,見到了乖巧可愛的貓咪,圍成一團。
一隻隻魔爪伸向謝清棠,它趴在地上,不讓他們摸肚皮和爪子尾巴,至於其他的地方……
隨便喵,因為是幼崽所以原諒了。
謝清棠大度地想到。
它正在和幼崽們玩躲貓貓,孟虞倚在牆上閉目養神,後台忽然亂了起來:“白荼不見了!”
謝清棠疑惑地探出頭。
老師焦急地問班上的其他小朋友:“你們誰見到白荼了?”
一個小女孩回答:“老師,白荼說道具忘帶了,回教室了。”
另一個小朋友說:“教室找過了,他不在!”
老師和她的同事麵麵相覷,而後扭頭就往教室的方向趕去:“小秋,你幫我和報幕那邊溝通一下,我去找白荼!”
謝清棠快速竄到她身邊:“喵,是有幼崽走丟了嗎?他長什麼樣?”
老師認得謝清棠,比劃了下高度:“他是粉色的垂耳兔妖,還不能完全化形,如果變成人型的話,耳朵和尾巴都保留著。”
兔子耳朵和尾巴……
謝清棠記下特征:“你們先去報警,找幼崽的事情就教給貓咪!”
又叼住孟虞的褲腳:“喵,鏟屎的,快點走!”
孟虞不耐煩道:“為什麼我要幫你?”
“你走丟了的時候,肯定也希望彆人來找你!”謝清棠很認真地說道,“所以我們也要去找幼崽,為了讓它不害怕!”
孟虞彆過臉:“荒唐。說服不了我。”
“那貓咪就自己去找!”事發突然,謝清棠也不和孟虞多說,朝著門外飛快地跑去。
齊薇朝孟虞點了下頭,立刻跟在貓咪身後,確保它的安全。
幼稚園的老師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想起貓咪說的要報警,從兜裡掏出手機撥打號碼,餘光裡,一直倚靠在牆角的男人取下了墨鏡,露出那雙冷淡的金眸,朝著門外走去。
有著那雙眼睛的,全帝國隻有一位。
幼稚園內有一座鐘樓,很高,謝清棠站在頂端,俯瞰幼稚園。
其實按照氣味追蹤是最省事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白荼的氣味不見了,證明是有人或者妖怪故意抹掉了它。
謝清棠的視力很好,站在高處也能看清楚幼稚園內的所有動靜,一下就捕捉到,在一處隱蔽的樹叢內,一匹灰色的幼狼壓著一隻粉紅小兔子!
無數個關於狼吃兔兔的故事在謝清棠的腦內閃過,為了不讓白荼變成冷吃兔,謝清棠飛簷走壁,以最短路線朝那邊趕去。
“江朗,我得回去才可以,表演馬上就要開始了!”白荼咧著兩瓣嘴焦急地嘰嘰道。
江朗搖了搖頭:“你的腿傷還沒好,不能跳舞。”
白荼說:“我可以和老師說不跳!”
江朗固執地搖頭。
樹叢裡忽然響起了樹枝被踩斷的聲音,那個聲音很小、很細微,如果不是認真聽的話是聽不見的,江朗的毛立刻炸起,露出白森森的利牙,悄然埋伏在聲音響起的樹叢後麵。
等那個偷偷摸摸的家夥一出來,它就咬斷對方脖子!
“喵!”一聲猙獰的貓叫響起,江朗往外麵一撲,卻撲了個空。
謝清棠從相反的方向鑽出來,得意洋洋地拍了一下幼狼的尾巴:“喵,笨狼!”
完全被本喵的計謀給套中了!
你們犬科就是遜喵!
“你是——!”江朗齜牙咧嘴地對著謝清棠哈氣,謝清棠好奇地看了它幾眼,然後對身旁的小兔子說:“你就是白荼吧,你的老師在找你喵!”
“江朗,我真的得走了!”
小兔子聞言,急匆匆地站起來,又摔了一下,跌倒在草坪中。
它的後腳不自然地腫起,被兔毛遮掩的皮膚透露出不健康的紫色。
謝清棠:“你受傷了喵!”
白荼說:“沒關係,是小傷。”
謝清棠說:“你不可以動!”
白荼:“可是演出就要開始了……”
“我帶你回去喵!”
謝清棠叼住小兔子的脖子……話說它也不知道兔子該叼哪裡,總不能叼耳朵吧!
江朗徘徊在它的身後:“你不能逼它回去!”
謝清棠反駁道:“是你在逼它出來喵!”
明明小兔子都說了要回去!它站在高處看,還以為幼狼要乾什麼呢!
江朗不死心地刨了刨爪子,謝清棠趴在地上:“你不放心的話,貓咪就背你一起走!”
江朗看向貓咪比它嬌小了好幾個碼的身軀:“……”
“不想上來?”謝清棠站起身,“那貓就帶著白荼回禮堂了,你自己跟上來喵!”
江朗還想再說什麼,再一眨眼,貓咪不見了。
它對著空氣喊了兩聲小兔子的名字,沒聽到回應後,全力朝著禮堂跑去。
保衛處,老師已經給警察交代完了情況,正在和保衛處的大叔一起調查監控。
他們是私立幼稚園,經費很足,到處都是攝像頭,因此沿著去教室的路上查了幾處監控,就發現一隻年齡也不是很大的幼狼叼著兔子跑了!
見著這隻狼,老師倒不是很擔心了,但是有些氣惱道:“又是它!這隻幼狼總是來騷擾白荼!”
白荼是他們班上最聽話的兔崽,長得也很乖巧,是老師的心目中的小可愛。
但是從三個月前開始,這匹叫做江朗的幼狼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天天放學都蹲在幼稚園外,想夥同兔崽私奔!
如果隻是普通的狼崽也就罷了,現在妖怪們都和諧相處,人造肉類的價格也很便宜,食肉動物襲擊食草動物的案件很少。
但是江朗……是個晶石種。
雖然隻是危險等級最低的灰晶種,幾個成年人也按得住它,但是彆說白荼還隻是隻連雞崽都打不過的小兔子,就算它是隻吃蛋白/粉的肌肉猛兔,也不能讓它暴露在危險的環境中!
“喵?你是剛才那個……葵花籽班的老師!”一個貓頭突然撞開窗戶伸進來,嘴裡叼著一隻粉色的垂耳兔。
“白荼!”老師叫了一聲,從謝清棠手中接過垂耳兔,摸了摸小兔子的腦袋,“你沒事吧?有沒有傷著?”
白荼:“沒——”
“它的腳受傷了喵。”謝清棠說。
“什麼?!”老師連忙用抱小嬰兒的姿勢抱住垂耳兔,檢查它的後腿,語氣嚴厲起來,“是被那隻狼弄傷嗎?它在哪裡?我要向白塔報告!”
“不是的……”垂耳兔拚命搖頭,“是我自己弄傷的,我在路上練動作,沒注意台階,就摔下去了……”
老師愕然:“多久了?”
垂耳兔支支吾吾:“有三天了。”
扶搖幼稚園是住宿製的,幼崽們隻有周末才回家,如果打了申請的話,甚至可以待到寒暑假再離校。今天是周五,也就是說,白荼周二就受傷了。
“你去醫務室看過沒?”
“沒有……”白荼垂著腦袋,兩片兔耳朵也跟著垂下來。
如果去找醫生看的話,它受傷的事情肯定會被告訴老師的。
而他們小葵花班的節目是集體舞蹈,這也意味著它不能參加演出了。
可是白荼是大班的小朋友,今年就要從幼稚園升學了,它不想最後一場演出還缺席。
白荼把這件事告訴了老師,老師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地看著它:“沒關係的,隻是一場演出而已,演不了,又不代表這三年的時光都消失了。”
白荼眼睛紅紅的:“可是……”
“隻是腳踝扭傷了喵?”謝清棠突然插話。
白荼抬起水濛濛的眼睛:“嗯。”
“那好辦喵!”謝清棠說,“找個醫生用禦靈術就可以治好了!”
禦靈術除了自然係外,還有心理係、治愈係等特殊的類彆。
老師不忍心道:“治愈係的醫生太少了,而且現在估計也來不及了……”
“這裡就有喵!”謝清棠轉過頭去,看向隱約傳出小朋友合唱聲的禮堂。
齊薇含著根棒棒糖:“哈?你要我給它治踝關節扭傷?”
謝清棠點了點頭,把哆哆嗦嗦的小兔子叼到齊薇前麵。
雖然她不是醫生而是近衛隊的成員,但是她的確是擁有治愈係的禦靈術,也許治不了什麼大病,但是一個扭傷還是可以的。
齊薇這個能力其實瞞得挺嚴,不過她想貓咪和陛下走得這麼近,或許是從陛下口中得知的,也就沒有多想。
正握住小兔子的後腿輸送靈力時,她看見小貓咪扭頭掃視忙得雞飛狗跳的後台,問:“貓的鏟屎官呢?”
齊薇心中浮現不詳的預感:“容我確認一下,您說的鏟屎官是……”
“孟虞呢?!”謝清棠急得團團轉,“怎麼不在這裡等著本喵!”
齊薇真是想抱著小貓咪就跑,雖然鏟屎官貌似是一個比較親昵的稱呼,但是把這個按在陛下的頭上……充滿了不高級感和違和感!
沒看見幼稚園的老師全都以一種驚訝的目光看過來了嗎?!
謝清棠有點生氣,對著空氣撓了兩下。
男主真是一點都沒有鏟屎官的自我修養!
突然就不見了,小貓咪會擔心的!
“貓去找他!”謝清棠拋下這句話,再一次離開了後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