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說,或許乾帝自己都想不到,裴家竟有膽子敢瞞著他想出代嫁的招兒。
等他知道的時候,一切都成定局了。
乾帝看似笑嗬嗬的高興著呢,可實則君威不容置疑,每一個字,都是在向裴少楓施壓。
最後在乾帝的威壓下,裴少楓麵色沉重的接下了那杯酒,“謝侯爺,還望侯爺今後……能善待我妹妹,否則……我定會帶她離開侯府。”
裴少楓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說的很認真,半點都不像開玩笑的。
他本就不是開玩笑的,如果今後白子墨不知善待卿卿,就算是不管不顧,他也會帶卿卿離開侯府。
這是他對白子墨的警告,也是對自己的承諾。
說罷一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這是他喝過最苦澀的酒了。
“那就請少將軍好好看著,本候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白子墨喝了酒,就像是跟裴少楓定下了一個君子之約。
或許白子墨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對裴卿卿的在乎,遠遠超出了他自己的想象。
酒喝完了,可氣氛卻不見回暖,怎麼看都還是那般的壓抑。
這個壓抑,主要還是來自於裴少楓,來自於他臉上的沉重,甚至說是沉痛都不為過……
隨後在禮官高喝的一聲“禮成”之後,裴卿卿就在喜婆的攙扶下,準備回新房。
可剛轉身的她便覺得不對勁,腳步一頓。
微微側目回頭,雖然有紅蓋頭的遮擋,她看不見什麼。
但她總覺得,背後有雙眼睛像刀子一樣的盯著她。
裴卿卿如畫的眉心微蹙,她隱約能瞧見,那裡坐著一個女人,那個方向,坐在乾帝身邊的,應該是乾帝的妃嬪吧?
戰北侯成婚,乾帝都能親自前來‘祝賀’,帶個妃嬪前來也沒什麼說不過去的。
隻是,那個人會是誰呢?為什麼會目光如刀的盯著她?
擺明是對她有敵意啊?
“夫人,您該回房了…”喜婆見她停頓,便小聲的提醒她一下。
裴卿卿想不明白,便作罷了。
總歸是宮裡的女人,和她也扯不上什麼關係,沒什麼要緊的。
於是就隨著喜婆回房去了。
然而此時的裴卿卿不知,她以為和她沒什麼關係,結果卻有莫大的怨恨。
同時裴卿卿也沒注意到,賓客席間,還有一個人也目光深沉的盯著她離去的背影。
準確的說,是盯著她身上的嫁衣。
北宮琉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白子墨,難道是他看錯了?
一直到日頭快要下山了,裴卿卿還是沒等到白子墨回房。
頂著鳳冠霞帔坐了幾個時辰,坐的她脖子都酸了,她都想自己揭了這紅蓋頭…
就在裴卿卿剛扭了一下脖子的時候,‘嘎吱’一聲,有人進門來了。
她以為是白子墨回房了。
不過下一秒,裴卿卿迅速又謹慎了起來。
進來的不是輪椅的聲音,而是腳步聲。
來人不是白子墨。
蹭的一下,裴卿卿就自己揭開了紅蓋頭,待看清了進屋之人,眸光驟然冷了下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