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2 / 2)

他和解雩君在一起的時候,開心是真正的很開心,但一想到其他的,各種憂慮簡直多不勝數!比如將來讀書和工作怎麼平衡,又比如解雩君身上自帶的血雨腥風的buff,以及他本人不樂意將就和委屈自己的行事,嘉慈幾乎不敢想象將來要怎麼辦……

“我隻想……隻想顧好當下。”

嘉慈不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人,但如今,他也隻能這樣。

姚聆定定看了他兩眼,“總之,我希望你多顧著自己。”在愛情裡自私一點其實沒什麼,向來都是會哭會鬨才更招人疼,“男孩子談戀愛和女孩子其實是一樣的,有的時候,你得忍住自己的衝動,讓他多喜歡你一些。”

姚聆也談過戀愛,但始終都不如搞錢有意思。

看著嘉慈一副有情飲水飽的樣子,一提到解雩君,就露出一臉懵懂又天真的神情,這幾乎在蜜罐裡泡的快昏頭了,這才沒忍住多提了兩句。

而嘉慈隻是似懂非懂的點頭。

“記住了沒呀?彆談了戀愛就真的什麼都不管了!”

“好啦,記住啦!”

送走了姚聆,嘉慈轉頭去了最近的超市,等他提著兩袋東西回基地時,解雩君的怨氣已經快要充斥滿整個俱樂部一樓——

這個男人就差在臉上寫著幾個大字:你還知道回來?

“嘿嘿……”

嘉慈把東西提去廚房,小心湊到解雩君身邊,捏捏他的胳膊和小臂,“不生氣了哥哥,你看,這外麵天還沒黑呢!”

“哦,你還想等天黑再回來?”

解雩君攔腰將人抱住,“小沒良心!”

嘉慈被他新長出來的胡茬弄得脖頸後一片刺癢,奈何實在掙紮不過。解雩君像抱小孩一樣將他整個人抱起來,兩手托著屁股,嘉慈也隻能順從攬住他,兩人熱烘烘的貼在一起,心裡一片熨帖,嘉慈將自己毛茸茸的腦袋瓜埋在他頸窩一側,說起下午的事兒,“姚聆沒地方去了……”

“我看女孩子強硬起來,和男生沒什麼差的。”

解雩君見過姚聆兩麵,雖然隻是打了個照麵,但依稀能靠著乖寶平時說的事情大致琢磨出這位的性格行事,以她與嘉慈這三年多的扶持和互相照顧,勉強能算作“自己人”,某種程度上說,解雩君對姚聆是放心的。

嘉慈還是覺得姚聆很難。

他看向解雩君,“你不知道他爸爸多過分!家裡買房子搬新家從頭到尾沒有告訴過姚聆,還讓姚聆拿錢給弟弟買鋼琴報班,新家甚至沒有她的房間……”

解雩君摸摸嘉慈慢慢回溫的臉頰,“各家有各家的過法。”

你可憐她,你自己也值得憐愛呀。

“你看看那些新聞,房子給兒子,女兒來養老,算盤打得多好呀,女孩子強勢一點兒完全沒有錯的。姚聆她儘管有難處,但也不是沒有辦法對不對?”解雩君捧著乖寶的小臉蛋兒,一下一下蹭他的鼻梁,“你倒是不說自己多難做。”

他在廚房看到嘉慈隨手握成一團丟在垃圾桶裡的購物單,其實有很長很長的一串,大件兒小件兒的禮品用具,八成是買好了再寄回去……

姚聆沒地方去,嘉慈難道就有嗎?

甚至哪個家都不是他的家。

這一晚,解雩君依然帶著嘉慈一起雙排,兩人意思意思來了幾把,好在沒有碰到奇奇怪怪的人,快快樂樂上了分,又回到四樓看電影。

“高中運動會的時候,其實教室裡都會放電影。”

嘉慈的高中也就是四五年前,但解雩君的高中,說真的已經有點久遠了,同屆同學都在忙這忙那兒的時候、他在次級聯賽一頓亂殺,同時也卡在瓶頸進退兩難。但這並不妨礙解雩君對嘉慈的高中充滿了好奇——

“英語老師給我們放了這部《海上鋼琴師》。”

他實在沒什麼藝術上的天賦,鑒賞水準和普通大眾一個程度,屬於順耳就好聽、否則就難聽的那種。

解雩君以為嘉慈是喜歡的,可兩人靠在一起看了一會兒,發現並非如此。懷裡的男孩子輕聲告訴他,“看電影的時候,大家遇到感情發展就一頓起哄,要麼就是為了劇情矛盾大呼小叫的發表感慨。然後,我發現我身邊換了個人坐……”

解雩君有種莫名的預感,他收緊了雙臂。

“然後呢?”

鏡頭裡,1900正在為唱片公司錄製個人專輯,他心中煩躁又不安,但一切的情緒在看到了船舷外的那個女孩子時,瞬間變得柔和溫暖,像陽光輕輕灑在海麵上,波光粼粼的叫人心動……

這一幕很美,但嘉慈說的內容卻與這樣的美好毫不相乾。

“他想拉我的手,想抱住我親我。”

解雩君咬緊後槽牙,胸腔裡頓時冒起無邊火氣!

嘉慈語氣平靜,聽不出多麼大的起伏,“那個時候,我的性向幾乎是半公開的,除去上課、每天大量的時間都在待在畫室裡,一天二十張打底的作業,忙到半夜是家常便飯。至於宿舍生活,我沒有嘗試過,我猜那個地方並不太適合我。”

所以,他完全想不通,那個人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

既然平時的時候那麼厭惡排斥,為什麼又要偷摸著湊近?

解雩君喉頭發緊,仿佛被什麼東西死死堵住。

他有一肚子想問的話,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你、你家裡人呢?”

不是多麼久遠的事情,何況是那麼深刻的記憶,稍微想想,一切畫麵就清晰的如同昨日再現——

“周勵昕初三讀不下去,去了PQ試訓。”

PQ又遠在深圳。

而嘉慈的老家,隻是華中普普通通的一個三線城市。

解雩君狠狠握住拳頭,拚命忍耐,才控製住情緒。

“我後來再回想,其實這段日子是還算自由的。”嘉慈摸了摸左手的表盤,又漫不經心的移開目光,“等他們回來的時候,我已經跑去北京參加藝考培訓了。”

“去到北京之後,我倒沒有覺得自己多麼差勁。”

嘉慈回握住解雩君的手,他甚至還笑了一下,露出幾顆白白的牙齒,解雩君定定的望著他,嘉慈反過來摸了摸對方的後腦勺……

“那個時候,很多人都和我說,我應該早點來的。”

早點開始,才能早點往更深的地方鑽研。

“然而除了周勵昕和蕭時因,沒有第三個人支持我。”屏幕上,1900悵然若失的望著已經空蕩蕩的船舷窗戶,那外麵的女孩兒已經悄然離開。“那就得考慮一些賺錢的辦法嘛,好在我運氣是不錯的……”

“可是人的運氣,不可能一輩子都這麼好的。”

嘉慈話鋒一轉,看向解雩君,“我覺得遇到你已經是相當相當好的事情,但我們倆之間,將來也會有不那麼好的事情可能發生。我今天仔細想了想,你的職業生涯很重要,我自己也有需要做的事情……”

所以,為了將來,現在暫時的離彆是必要也是必須的。

但解雩君防線已經來到了崩潰邊緣。

他死死抱緊嘉慈:“反正想分手就是沒門!”

“我不是這個意思……”

勉強冷靜一秒鐘,但力道依然沒有絲毫鬆懈。

“我是說,過完年,我會回去北京,你好好訓練。”解雩君一聽又要急,嘉慈摟緊他的脖頸,輕輕的親他的唇角,“我留在這裡對你其實並不好,這樣、我們約定,如果你不在外麵比賽、我也沒有彆的安排,咱們一個月見一次,好不好?”

隻是此時的解雩君已經哄不好了,他直接抱著人去了四樓……

*

這一晚談話不了了之,五天休假眨眼就過去。

在過年之前,還有大半個月的時間,FZ選手們接二連三歸隊,解雩君黑著一張臉送嘉慈去機場,兩人沉默的告彆。

落地之後北京已經天黑,嘉慈接到了蕭時因的電話。

“懂了,你的新男朋友又是18歲。”

蕭時因笑得賤兮兮的,“怎麼了嘛,我就喜歡!”他又問嘉慈的情況,“你呢,馬思卡還消受得起吧?”

嘉慈聽著,下意識的就腰酸。

“教你的那招好用不?有沒有適當的示弱?”

“……”嘉慈歎氣,“我是示弱了,我和他說我到現在這一步多麼難多麼不容易,不可能隻和他談戀愛就什麼都不管的,但他貌似理解錯了。”

蕭時因無語:“那他怎麼想?”

“他以為我要分手。”

……

對話靜了半分鐘。

“我們倆現在這樣算冷戰嗎?”

蕭時因歎了口氣,“你倆多久沒說話了?”

“除開在飛機上的時間,有45分鐘了。”

……

蕭時因恨不得破口大罵:“當我沒問——”

兩個菜鳥!

掛了蕭時因的電話,解雩君的語音無縫接通。

“你一個小時沒理我了,是不是不打算搭理我?”

“沒有……”嘉慈聽他委屈,自己更委屈,“那你不也凶我了!”

“我!我、我錯了,乖寶……”解雩君說低頭就低頭,一點兒都不帶含糊的,“那過年的時候,咱們大年二十九就回去成麼?”

作者有話要說: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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