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2 / 2)

入侵[向哨] 龔心文 11500 字 8個月前

“小姐這一次的旅程順利嗎?去了這麼久。”廚房裡女孩子細細的聲音傳出來。

“還不錯,想要的東西拿到了,還認識了很多的……”林苑想了想,斟酌出一個詞彙,“朋友。”

快遞盒子打開了,這好像是林苑第一次在家收到快遞,她感覺很新鮮。

紙箱裡麵是一個雙層的屜盒。

上麵一層抽出來,是滿滿一盒紅紙封著的貢糖。

質樸的紅紙折疊得很方正,一個挨一個擺得整整齊齊,糖和花生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從裡麵溢了出來。

林苑想起了上一次吃到這個糖的情景。

在那個幽暗狹窄的小房間,餓得前胸貼後背,身邊的哨兵用戴著黑色手套的手遞過來兩封這樣的紅色紙包。

林苑知道這個禮物是誰寄來的了。

是小魚啊。

自從上次分彆以後,雖然互相加了個人終端。但是他一次都沒有給自己發過消息。林苑還以為他把自己給忘了。

第二層抽屜打開,裡麵安靜地躺著一柄小小的匕首。

匕首很輕巧,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做的,入手卻並不冰涼,反而微微有些溫潤的感覺。

刀柄是純正的黑色,濃鬱的黑延伸出一抹到刀背處,鋒刃卻是一片純白。黑白二色揉在一起,十分好看。

那薄薄的刀刃過於鋒利,林苑的手指在那邊輕輕撫摸了一下,指腹就被割破了一道。

紅色的血珠子沿著雪白的刀鋒滾了一道,完全沒被刀身吸收。

林苑滿懷期待地等了半天,也沒聽見刀柄裡響起說話的聲音。

看來這柄刀和倪霽那柄會吸血會說話的刀不太一樣。

林苑略微有些失望,把那把刀從盒子裡拿出來,入手把玩一番,心念一動間,那黑白相嵌的刀身居然像液體一樣半融化了。

短刀融化,拉長,溜成了一圈細細的圓環,自行繞到了林苑的手腕上,像是一個製作精美的手鐲,完全看不出來是一柄刀了。

“哇哦。”林苑高興了。

在帝國的首都裡行走,很多場合是不允許攜帶武器的。

但她剛剛學會用刀,手裡正癢,到哪裡都恨不能隨身帶著把刀。

這柄特殊的匕首,在任何場合都可以隨身攜帶,正是她最想要的東西。

倪霽回來很久了,看起來也知道自己這幾天回來。但卻從來沒聯係過自己。

也不知道那隻鯨魚都在忙些什麼呢?

……

治安廳的曹俊民最近過得頗有些春風得意。

本來,他最大的靠山詹姆斯伯爵死了,自己身在宴會上卻後知後覺、擔上了防衛不力的罪責,很有可能官職不保。心裡很是忐忑了一段時間。

但最近形式好轉,因為他又成功搭上了軍務大臣這條線。

軍務大臣江憶梅年愈五十,出身老牌貴族世家,手中權柄重,為人傲慢又刻薄,有不少不為人知的癖好,很不容易討好。

上一次瑪麗號沉船被出現在五號汙染區,為了替她搶到沉船上的古能量石,曹俊民費了很大精力和代價拿到一手的情報,並派出了手底下最拿得出手的精銳人馬前往五號區。

可那一隊自己一手從學院裡帶出來的哨兵,由譚樹領隊,拿著最新的情報,進了汙染區,卻狼狽而歸。

不但沒把寶物帶出來,還把隊長譚樹和倪霽兩個好手都折在裡麵了。

曹俊民氣得發了幾天的脾氣。幸好過了兩天,倪霽竟然自行從裡麵脫身,全須全尾地回來了,還把裝在譚樹背包裡的能量石一個不少地交給了他。

白塔上層,有好幾撥的人馬都聽到消息,前往五號區。但隻有曹俊民得到了沉船裡的寶物。

他把那些罕見的能量石獻給了自己新認的主子江憶梅。成功搭上了軍務大臣江家的船。

那次以後,曹俊民意識到,需要真刀真槍動真格的時候,手裡還是得有倪霽這種人。

他心裡也有過一絲疑慮。把參與行動的隊員分彆叫來,細細詢問。隊伍中一個人,哪怕是那些譚樹的鐵兄弟,都信誓旦旦和他保證,譚樹的死隻是場意外,和倪霽完全沒有關係。

道路是譚樹自己挑的,事發的時候,倪霽自身也陷在戰場中,兩人離的距離很遠。

曹俊民在心裡想了想,哪怕是倪霽做的手腳,也不算什麼大事。

他甚至是樂於看手下的人為了爭奪在自己麵前的位置使一些小手段的。

於是就把這件事放下了,還好好褒獎了倪霽一番,把他的職位提了提。

至於譚樹,是有點可惜,但像他那樣的人大把都是。

曹俊民心裡清楚,譚樹那樣善於諂媚的人好找。隻有倪霽這樣,有真正的本事,又銳利又趁手的刀,實在是難得。

曹俊民的目光在晚宴上搜尋,很快找到了站在角落裡的倪霽。

那個哨兵個子很高,肩寬腰窄,一雙長腿,標準的衣服架子。不論站在哪裡,都容易被人一眼看見。

酒宴的角落裡,倪霽的身邊也站著好幾個人,雖然他的職位還隻是治安廳一個小小的士官。但他長得實在過於漂亮,漂亮的人在任何地方都是招人喜歡的。

倪霽的頭發用發膠鬆鬆抓過,掉下來幾縷零碎的發絲,手裡握著酒杯,說話的時候,眼角帶著一點漫不經心的笑。

沒有剛來時那種生冷剛硬的模樣,像是已經對這樣的場合遊刃有餘。

隻是他身上終究有一種味道,和這裡所有的人都不同。那是長年浸泡在戰場上,烙在骨子裡的印記。

不論是那舉手抬足間穩定的核心力,還是他眯起眼睛時偶爾流出的一絲銳利眼神,都和身邊那些喝多了酒,鬆鬆垮垮,神色糜爛的哨兵們不太一樣。

這份與眾不同給他的身上添了份特殊的魅力。

“手底下換了新人?”有人舉著酒杯湊進曹俊民,衝著倪霽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曹俊民舉杯示意,“是我從前的一個學生。放在北境鍛煉了幾年,剛剛叫他回來。”

“看上去不錯。”那個人就說,“模樣和氣質都好,正是大臣喜歡的那種類型。沒準就要被看上了。”

曹俊民笑眯眯地,舉止溫文,體麵端莊,像是一位真正關心下屬的領導,

“他最近立下不少功勞,我帶他在大臣麵前露過臉了,大臣也誇讚他呢。”

兩個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碰了一下酒杯。

通透的水晶酒杯裡,裝著琥珀色的美酒,價值昂貴,隻這一口,就抵得上那些生活在底層的貧民數月的生活費。

晚宴的水平,奢靡富貴到令人難以想象。

能出現在江憶梅晚宴上的人,又有幾個不明白這些貴族大人們私底下的一點小癖好呢。

那位江家的大人物出現在人前的時候,總是彬彬有禮,儀態雍容,端著貴族世家優雅的風度。

實際卻是個骨子裡極端貪婪而狠辣的人,從不將普通人的性命放在眼中。

她能走到今天這樣的位置,腳下踩過的屍骨,可以用成山成海來形容。

酒宴舉辦在軍務大臣家的彆院,有水榭樓台和數不清的房屋。

燈光到處都打得很暗,空氣裡流動著酒精和一些濪色的味道。

倪霽獨自一人,站在水邊看池塘中的幾條魚。

他站著的位置很巧妙,一些零碎的燈光打在他的側臉上,既不顯得太明亮,又不至於完全看不清人。

這樣迷蒙的燈光,讓他的眉目顯得秀美柔和起來。

那拿過槍,殺過人的修長手指,這會撚著一點麵包屑,漫不經心地往池塘裡丟,誘惑著水池裡幾條肥胖的鯉魚來吃。

手指的形狀很漂亮,修長而有力度,線條完美。

白色襯衫袖口彆著精致的黑色袖扣,露出一小節手腕,手腕側邊的有一小道顯眼的刀疤。

這樣人站在水池邊,眉目中都染著夜晚冰涼的水色,像是一個裹著西裝的狂徒。

有一點危險,又帶著點刺激的誘惑。

他在看著池子裡的魚。

在高處的某個房間裡,有一雙眼睛透過玻璃看著他。

“去,帶他上來。”一個聲音響起,“就他一個,彆驚動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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